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,又似乎是产生了其他的遐想,不自觉地配合起了对方的话语。
待他闭上了眼睛,感受着这视线中的灰暗,即使是知道这位人偶小姐想要做些什么,也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某种不该存在的遐想与期待变得更为强烈。
下一刻,他听到了一道清脆的摩擦声,又感受到了自己的右手中传来了冰凉的触感,同时,一副震动感也从手中传来。
闭上眼睛后,人偶爱丽丝的声音似乎是比以往更加清晰,更加悦耳:
“可以睁开眼睛了,丈夫先生。”
待他睁开眼睛,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人偶小姐那有些期待、有些忐忑,又像是在为某些事情暗自窃喜的模样。
他抬起右手,看到了自己的右手上面多出来了一根,与其他手指相比起来明显纤细,与小拇指的粗细差不多,但是因为长度适中,显得并没有多么突兀的无名指。
又或者说,是人偶小姐的中指。
他不自觉地望向了人偶小姐那缺少了一根手指头的左手,某种特别的意义感在心中萌生。
他又不自觉地握住了自己的右手,可那根多出来的手指却没有被带动,导致了某种别扭的感觉在他心中悄然出现。
可是在下一刻,那根无名指像是在配合一般,也朝着手心收拢了起来。
“嗯……?”
他转过视线,就看到了这位人偶小姐像是掩盖着什么事情的小孩子一般,开始左看右看的模样。
莫名有着一种机敏又蠢笨的可爱……
他明白了,刚刚的动作是这位人偶小姐所掌控的。
他像是拿这位人偶小姐无可奈何般摇动了两下头部,内心莫名变得轻快,这份轻快之中又夹杂着某种深刻:
“其实不必这样的,因为我又不需要依靠着这种形式来维持行动能力。”
人偶爱丽丝却像是孩童找到了什么心爱的玩具一般,再次将那根手指握在了手心,一脸认真地倾诉道:
“这样,爱丽丝就是丈夫先生的一部分了,不是吗?”
人偶爱丽丝的话语中多出了某种向往:
“而且……爱丽丝觉得,嗯……这很浪漫……对!浪漫!”
“浪漫吗?我倒是觉得有些惊悚。”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,浑身哆嗦了一下。
又或者说,拆下手指进行交换这种事,就已经显得足够荒谬了。
人偶爱丽丝罕见地没有反驳这句话语,反而是退后一步,双手抬起开始颤抖,声音极为刻意地压低了音调,宛如一个陷入了臆想的孩童般语气夸张道:
“哇!邪恶的人偶爱丽丝,已经在丈夫先生的身上下达了诅咒!”
“自此,邪恶的人偶将时刻影响着丈夫先生!将操控着丈夫先生的!嗯……一根……手指……”说着说着,人偶爱丽丝的声音逐渐变得没什么底气。
人偶爱丽丝又用没有底气的模样补充“咆哮”了一声:
“哇……!”
他反应片刻,用一副配合着孩童玩耍的语气回应道:
“看起来,爱丽丝小姐的诅咒显得有些无力。”
“您别管……丈夫先生……”人偶爱丽丝有些不满地嘟囔了起来。
在说笑玩闹了片刻后,他也逐渐归于了平静,开始说起了一些正事:
“爱丽丝小姐,在这之后,我就不会产生饥饿了吗,还是说……有着一定的时间限制。”他看起来有些苦恼,显然是不想再次经历那副画面。
人偶爱丽丝先是点动、又是摇晃了头部解释道:
“起码在短期内,是不会感到饥饿了,丈夫先生。”
“大概,是七天的时间。”
“知道了,爱丽丝小姐”他若有所思地回应,口中嘟囔一声,“礼拜……吗?”
随即,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,又遐想着人偶小姐会不会因为之前的事情产生顾虑与局限感,主动向着人偶小姐邀请了一声:
“时间可能不多了,接下来我准备去砍伐几颗树木,爱丽丝小姐你要如往常一般与我一起吗?”
可人偶爱丽丝却是若有所思般、掩埋着小心思般,夸张地摆动着自己的双手,拒绝了他的邀请:
“爱丽丝今天就不陪伴着丈夫先生了,因为爱丽丝打算做一些其他的事情。”
人偶爱丽丝又不只因为什么原因窃笑了起来:
“嘿嘿……”
“明白了,爱丽丝小姐。”
他并没有多问,因为明白这种属于自己的时间,对于这位人偶小姐来说是多么的难能可贵。
他也没有继续犹豫,在打了声招呼后,便回到房间拿起斧头,来到了那片森林之中。
他望着周围的环境,与最初相比,已经少了十几颗冲天而起的树木,多了十几座可以坐着休息的树桩。
他的双手握紧斧头,并没有理会那根不受控制,属于爱丽丝小姐的手指,开始进行起了今日份的劳动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天色也开始逐渐暗淡,从人偶小姐那里得到的安宁,却是延续在了这一整个过程之中。
此时的他明白了什么事情一般,感慨了一声:
“或许,砍伐树木也是一种能够令人静下心来的事情。”
他又感受着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,有些倍感可惜。
因为这些记忆之中,除了一些与人偶小姐的日记中相同的内容之外,并没有多出什么富有价值的东西。
但是他不沮丧,因为他明白,不可能所有的记忆都会带来有价值的信息。
更多的,是因为意外受到污染,又一次次地被人偶小姐杀死的画面。
他回味着人偶小姐每一次杀死“自己”时,露出的那种悲伤模样,又察觉到天色已经不早,也即将到了那颗猩红色的月亮升起的时刻,便打算回到城堡之中休息。
顺便,也在好奇人偶小姐究竟在做些什么事情。
可在回去的路途中,他似乎是感受到了手掌心之中传来的一阵瘙痒感。
他抬起右手一看,是那根属于爱丽丝小姐的手指,正在自主地、持续地、轻巧地挠着他的手心。
他似乎是察觉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,又觉得怪诞,自顾自地笑了一声:
“这是在催促我赶紧回去吗?”
“明白了,不要催促了。”他自顾自地说着,操控着那根不存在的无名指,回应了起来。
他明白,自己或许在与人偶小姐之间,或许是多出了某种荒谬无比的、传递信息的交流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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