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空宛如无垠地大海,令人找寻不到边际,更是能够令那仰望的人,体会到自身的渺小所带来的窒息感。
国王就只是紧抱着那幼小的身躯站立在这片星空之中,似是在俯视着身下的大地,又似乎只是将注意力、将一切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怀中的身躯之上。
那怀中幼小的身躯似是受到了某种污染般、又似乎是在被某种事物所不断侵蚀了一般,肉体开始逐渐变得虚无,就连那本就脆弱的“存在性”也开始不断地消散了起来。
国王的眼眸之中已然是看不到了哀伤,又似乎是在尽力克制、只是产生了一种死灰般的麻木。
星空之上的幽暗令人分不清时间的流逝,令人无法分辨昼夜是否交替,唯一代表着时间的象征,就是那不断凋零的躯体,那脏器与血液早已被某种事物所掏空的、幼小的躯体。
国王依旧是沉寂着,依旧是陶醉于这诡异又充满了哀伤地“二人世界”之中,似是无法割舍、似是无法释怀,直至,那幼小的身影彻底地消散于星空,直至,他再也无法从肢体上感受到怀中的一丝触感。
这一刻,国王抬起了头部,缓慢地、颤抖地、僵硬地抬起了头部。
他的眼眸之中满是恨意,牙关紧咬地嘎吱作响,握紧的手指已经嵌进了掌心中,浑身开始散发出纯金色的光芒。
那光芒宛如蒸腾着的热气一般朝着四处的幽暗之处蔓延,迅速地笼罩在了身下的大地之上,宛如某种被极度压缩的事物爆炸了一般,在一瞬间内便覆盖致了整片星空,并开始向着那无人能够触及的罗盘侵蚀。
与此同时,国王的面部表情开始产生了无法用常理衡量的、或飘忽或癫狂或哀伤或消沉或抓狂或冷静的变化。
他像是人格产生了分裂一般,时而大笑、时而慈爱、时而哭泣、时而暴怒、时而沉默,最终,这一切都归于了死寂之中。
伴随着死寂、伴随着某种事物的定格,那纯金色的、宛如热气般蒸腾地光芒,迅速地被猩红所污染,而这道污染随着陷入暴动地灵性蔓延至了这片星空的每一个角落。
最为纯粹的“恶”,就此诞生。
这一刻,国王的躯体开始产生抽搐,开始产生不受控制般地、疯狂地、毫无规律地、令人发毛地扭动。
可这无声无息又足以令人无端发慌的扭动,在下一刻又像是毫无变化般,宛如只是一道幻觉般,恢复了一副正常无比、稳重无比的样子。
不,准确来说,是这两者同时存在于同一副躯体之中,似是残影、似是幻觉,又似是产生了分裂又迅速融合为了同一个体般,产生了一种无时无刻都存在着的排斥性,但这种宛如诡秘般的排斥性又维持着某种难以令人置信地融洽。
下一刻,国王,又或者,“他”那毫无规律性的身躯似乎是产生了移动,又似乎依旧是停留在原地,开始以这种毫无规律、毫无逻辑的挪移方式,以这种特殊的、虚幻的、“优美的舞步”不断地产生着位移。
“他”的目的很简单,“他”要沿着那似乎是本就不存在的罗盘,前往那道彼岸、踏入那道彼岸,以这种似是虚幻的方式,进入那看不见又摸不着、更是没有任何角度可以窥探的黄道之中。
“他”,要侵蚀那片黄道,破坏那片罗盘,使得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得以现身,最终,杀死神明!
很显然,“他”获得了成功。
这极为“纯粹”的、完全不亚于那“唯一性”的“恶意”,在短短的瞬间内便将黄道染上了那抹猩红,并逐渐地蔓延开来。
彼时,诸神苏醒,从那片宛如处于世界之外的地方,降下了祂们的目光。
而“祂”,也在神明投来地注视之中,杀死了一尊神明。
那执掌着祭司、象征着死亡的神明。
这一刻,整片大地之中都响彻起了剧烈地呼喊声,他们高呼着“图拉维斯”、高呼着属于他们的王、高呼着病痛的逝去,同时又畏惧于那高高在上的神明。
也很快,“他”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。
只见一根冰冷的箭矢从那未知的、世界之外的方向射来,在那被猩红侵蚀的星空之上,射穿了“他”的胸膛,射穿了国王的胸膛。
这一刻,一切地窥探尽数褪去。
国王的身躯恢复了最初的模样,没有了混乱、也没了躁动。
国王,就这么静静地望着自己的胸膛,望着那从后背贯穿、形成了一片空洞的胸膛,似乎是明白了这一切的结局,又或者说,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局。
而那最纯粹的“恶”,已然被牢牢地钉在了罗盘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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