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司礼监的大都督,实际权力二把手,他在辽东的一举一动,都代表着皇帝的意思。那么在那些文官眼里,王体乾既然能允许王琦拟旨便宜行事,那么背后肯定有朱由校的意思。
是故,文官集团如此剧烈的反击,不仅仅是对王琦,更不仅仅是针对司礼监,更重要的,更深一层次的,是要对朱由校的权力进行进一步的压制和制约!
“罢了,别磕了,磕死在这里,也只会劳烦朕替你收尸!最终骂名也是朕来担!”朱由校不耐烦的摆了摆手,让王体乾别再耍苦肉计了。
王体乾在辽东的动作,他作为皇帝,作为司礼监的幕后之主,自然能够理解,也愿意理解。
但是,作为皇帝,朱由校也没有想到一个区区武人拟旨的便宜行事之权,能引起文官集团如此激烈的反弹,从北直隶,山陕大地,再到湖广,江浙,云南贵州,再到两广之地,反对的声浪一层接着一层,死谏者不计其数,更有甚者,声称若不严惩辽东涉事文武,就要抬棺入京,一头撞死在乾清宫的紫金柱上,血染四九城!
“陛下隆恩,奴才受之有愧!是奴才愚钝,没有将事情办妥,使得陛下受难,奴才罪该万死!〞王体乾听到朱由校状似责罚,实则宽宥的话,一颗悬着的终于落下。
天启皇帝别的不谈,这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,把握人心的手段,还是遗传了其太祖父嘉靖皇帝的。
“魏大伴,今儿那些大臣都有什么反应?都在计较着什么?说给我听听,”今天朱由校停了一天朝会,想要躲躲清净,但是那些大臣的动向,朱由校依然想要通过锦衣卫进行掌控。
祖宗家法,用之手熟尔。
魏忠贤听到朱由校问话,立刻躬身回到:“回陛下的话,内阁诸臣中,有三位闭门不出,其中包括韩爌,叶向高,刘一璟三人,但是……”
魏忠贤顿了顿话头才接着道:“虽然那几个内阁大臣闭门不出,但是锦衣卫探查得知,每日叶,韩,刘等府衙进进出出的门客,学生,好友,同科不下百人,一封封密信也都不断的从京城发出,流向四方,至于他们想干什么?”
魏忠贤闭上了嘴巴,没有继续。
“呵,”朱由校点了点头,本就因愁绪绞在一起的眉头更加更加沟壑连接。
半晌之后,朱由校通红着脸颊只迸出来两个字:东林!
在朱由校的认知里,讨伐王琦出使科尔沁的浪潮中,隐没在背后推波助澜的,就是那两个宇:东林!
叶向高、韩爌、杨涟、刘一環皆是推手,虽然其闭门不出,但是一封封密信和门客进进出出,编织了整个大网,要将王琦装进去,而后高高举起,重重摔死在地!
念及至此,朱由校的额头青筋突起,若是王琦死,则标志着自己执政以来第一次与朝臣的对抗以失败告终!
“朕绝对不允许此事发生!”朱由校冷哼一声!
“陛下,”王体乾这个时候送上助攻:“还有关键的一点在于,现在那些文人士大夫们已经将辽南东江镇失守,毛文龙率军投降的责任也推到了王琦的身上!”
户科给事中薛文周的弹劾奏本上就有一个罪名:擅离职守,致使建奴得以分兵辽南,致使局面危急,为定军心,明军纪,建议,立斩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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