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出阁的女子,冒然打听一名男子的情况,不合礼法。
陈圆圆放下手里的蜡笺,秋水眸子看了一眼旁边的沈宜修,见她坐在小橱数格妆镜前,在垂云髻上嵌了一朵三品梅。
沈宜修在江南是一位出了名的花痴,尤爱在庭院里种上各种花草。
与众不同的是,不像江南望族小姐那般,追捧各种奇花异草。
沈宜修喜欢侍弄普通花草,用她冠绝江南的移接技法,移种出独属她一人的名品。
沈宜修嵌在垂云髻上的三品梅,便是她在暑月用野梅移接,侍弄出的名品三品梅。
一花三子,有红、粉、白三种花色。
女为悦己者容,书香门第出身的沈宜修,今天因为一首新词的‘人生只若如初见’,女为诗词者容了。
沈宜修在垂云髻上嵌了一朵三品梅,又借来陈圆圆的胭脂,略施粉黛,本就眉眼如画的姿容,越发的顾盼生姿。
放在平时,陈圆圆早就打趣了一句大晚上粉黛轻描,厢房里只有她们两名女子,不曾有俊朗公子坐在这里,如同锦衣夜行了。
陈圆圆却顾不上与沈宜修调笑,犹犹豫豫,想要询问李冕的情况。
碍于女子的三从四德,始终说不出口。
沈宜修放下手里的胭脂红釉粉盒,瞟了她一眼,笑道:“圆圆姐应该是想要询问李公子的情况,不瞒你说,奴家对他的出身生平了解不多,只知道他是个寒门子弟出身。”
李冕的驸马身份,以及今科乡试的解元公,属于人尽皆知的事情。
沈宜修以为她知道,没有说出京城里人人知道的事情,只以为陈圆圆是想询问才子的出身生平。
寒门?
陈圆圆拿出一只青花釉盖碗,放在半月桌上,提着铜壶冲泡了一杯栀子陈皮茶,脸靥上出现了困惑。
以李冕的衣着打扮,身边还跟着一名小丫鬟,不像是寒门子弟,更像是官绅子弟。
沈宜修又不可能欺骗她,难不成是与她一样,父母早亡,被家里的亲族收养。
“茶都洒了。”
沈宜修伸出白皙手掌,握住了陈圆圆提着铜壶的玉手,娴静笑着看向了她。
两只细润白皙的玉手握在一起,倒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。
只可惜,无人欣赏。
沈宜修随手拿起一块绢布,在半月卓上擦干了水迹,调笑了一句:“看来圆圆姐是思春了。”
陈圆圆的脸靥微红,想起了浆洗宁绸圆领袍时,散发出的一股男人气息。
又想到那日清晨,胸前的波涛汹涌弹跳出来的场景,脸靥越发的酡红了。
好在现在是夜晚,只是用红罩灯照亮了厢房,看不清脸上的红晕。
沈宜修又幽幽叹了一口气:“以李公子这首新词里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才情,哪名少女不怀春。”
陈圆圆长舒了一口气,原来只是一句调笑,不知道她和李冕的关系。
她想到这里,忍不住笑了,能有什么关系,两人不过是见过几面罢了。
再者说了,沈宜修又不知道她和李冕相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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