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桥的手掌伸到了苏绣荷包里,拿出一些散碎银子,赏给了知客僧。
站在旁边的小沙弥,接过来散碎银子,双手合十,宣了一声佛号。
他拿着银子直接放进了旁边的功德箱里,这就让赏赐了银子的香客,心里更加舒坦了。
不是打赏给了知客僧,而是当做了香火钱,给自身积了阴德。
李冕看着这一幕频频点头,难怪红螺寺香火旺盛,从这一个小细节就能看得出来,自然有香火兴旺的道理。
他不禁又想起了静安寺,等到哪天回去一趟,好说也歹说也得让姓方的老和尚前往红螺寺,在寺里挂单几天,学走红螺寺的香火经营。
李冕合算了八字,讨来了一个好兆头,又在红螺寺里闲逛了半天,欣赏了景色过后,吃了一顿斋饭,带着红桥、雉奴两人回去了。
不过在离开以前,他又来了一趟偏殿,想帮方老和尚问上一句,红螺丝是否允许云游僧人前来挂单。
方老和尚作为静安寺的主持,当然不是云游僧人了,不过以他的厚脸皮,只要有便宜可占,别说是自称云游和尚,甚至敢自称一句济公转世。
李冕走过赭色红泥墙月洞门,准备离开红螺寺了,已经从知客僧嘴里问清楚了,允许外来的云游僧人来寺里挂单,只不过需要持有度牒。
李冕对于知客僧的回答,感慨连连,尤其是持有度牒,越发感觉红螺寺的香火兴盛有道理了。
就拿规矩的完整来说,高明了不知多少。
红螺寺是个大寺,斋饭比较丰盛,如果云游僧人都可以过来挂单,估摸着挂单的僧人比起本寺的和尚还要多。
别的不说,附近的丐户堕民都会剃了光头,跑到红螺寺里白吃白喝。
有了度牒的要求就不一样了,那是朝廷颁发的僧道凭证,持有了度牒才算是真正的僧道,其他全都是冒充。
李冕走过红泥月洞门的时候,迎面刚好走来了一位公子,只是看了一眼,立即把头扭了过去。
不是熟人。
惊鸿一瞥,就让李冕心里莫名的‘怦怦’跳了起来。
“小……公子,听说中原人的算命可灵了,公子要不要试上一试。”
那名公子身穿一件翠篮云缎对襟,下身穿着貂鼠卧兔儿,丝鞋净袜。
肌肤胜雪,白的如同美玉一般莹润,浑身透露着一股子如草原天空一般纯净的气息,让人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话。
君子如玉。
李冕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失态过,他见过的沉鱼落雁美人,有几位了。
京城第一名伶陈圆圆,江南第一才女沈宜修,全是名动天下的美人。
刚刚从身边走过去的那名公子,虽是一名男子,却让李冕心里产生的自惭形秽。
李冕心生感慨:“宋玉潘安在世,也不过如此了。”
他心里微囧,头一次在贴身丫鬟红桥、雉奴面前失态了,还是因为一名俊俏公子。
这要是换成了女子还好说,偏偏是一名俊俏公子,这事要是传了出去,还不得让孙传庭下意识的远离他。
李冕想到自己因为一名俊俏公子心脏‘怦怦’乱跳,五味杂陈,心里产生了莫名的奇怪感觉。
虽说蓄养娈童是达官显贵的风雅,他却不想附庸这种风雅。
李冕皱起了眉头:“今天这是怎么了,着实是有些反常了。”
他摇了摇头,不敢在这里多呆了,准备带着红桥雉奴离开红螺寺了。
还没等他迈开脚步,忍不住笑了。
红桥雉奴两人同样是呆住了,呆呆的望着那名俊俏公子,自惭形秽的低下了脑袋。
等到俊俏公子离开了赭色红泥月洞门,红桥、雉奴两人这才恢复了正常,不再低着垂云髻和双环髻小脑袋瓜了。
红桥羡慕不已的说道:“也不知道那位公子怎么生的如此好看,奴婢一个女子都被比了下去,京城里找不出几个比他更好看的美人了。”
雉奴小鸡啄米一样的不停点头:“确实好好看啦,都快比得上姑爷了。”
李冕哑然失笑,还算是有自知之明:“姑爷比起那位俊俏公子差远喽。”
雉奴下意识又想点头,突然想到姑爷还站在这里,赶紧像個拨浪鼓一样不停摇头:“姑爷也很好看啦,那名俊俏公子最多和姑爷一样。”
俊俏公子还没有走多远,听到李冕主仆三人的议论声,回眸一笑。
大玉儿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李冕,认同了雉奴说的那句话:“这位公子身边的丫鬟说的不错,公子是京城里难得的一位俊俏小郎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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