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之后,随着车辆的不断接近,哨兵们原本稍稍绷紧的神经再次放松下来,因为大家都认得出来,这辆车属于营地的前主人,过去在这里经营养殖场的哈姆杜克。
自从他们驻扎在这里之后,哈姆杜克几乎每隔一两天就要过来一次,有时候是取走留下的东西,有时候是来找德里沃据理力争地要钱。因此几乎所有人都认得这辆车。
有两个人甚至已经把枪重新背到了身后。
“我听说,前几天德里沃参赞和那个牧场主达成了协议,又给了他一大笔钱。”其中一名哨兵看着正在逐渐减速的皮卡,对旁边的战友八卦道。
另一个人点了点头:“是有这么回事,我前两天站岗的时候,刚好碰见他从营地离开,看上去心情很好。”
本来嘛,在这里的都不过是普通的比利时士兵,当然也希望能和本地人搞好关系,再说花的又不是他们的钱。
“停车!”
为首的一名中士站在路中间,平举起手示意来车停下接受检查并进行登记。
虽然大家都很熟悉了,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,否则让那个德里沃参赞发现,免不了挨一顿臭骂。
皮卡稳稳地停在了检查线前面,主驾驶位置上的车窗降下,驾驶员从里面探出头来:“是我,哈姆杜克。”
“我知道,哈姆杜克先生,但是你今天来的似乎有点……太早了吧?”中士放下手来到车窗边上。
另外几名士兵懒懒散散地走上前,准备象征性地查一下车。
中士注意到这辆皮卡相比前几天增加了一个封闭的后盖,不过考虑到阿非利卡马上就要进入雨季,这样的改装似乎也很正常。
“哦……你知道,我……我比较着急,昨晚就睡不着觉,天一亮我就……就赶忙过来了。”哈姆杜克黝黑的脸上因为汗水的原因有些发亮,并且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。
在这件事上他并没有说谎,哈姆杜克昨晚确实一夜未眠,只是原因并非哨兵所脑补的那样。
此时站岗的另外三名士兵也已经全部来到了皮卡的侧面,准备打开皮卡后斗进行检查。
比利时人并没有在路上布设破胎钉或者拒马一类的路障,没有任何人比哈姆杜克更了解这座营地。
道路尽头是第一道围墙的缺口,正常情况下,车辆在那里必须减速进行一个90°的转弯,才能通过第二道围墙,这是半个世纪前的欧洲人为了防止车辆冲卡而进行的针对性设计。
可惜今天的欧洲人早就没了他们前辈的警惕性,哈姆杜克也根本没准备用正常手段通过这里。
“呃……你就算进去,也没办法现在就见到参赞的,实在太早……”
中士喋喋不休的声音逐渐从哈姆杜克的耳边消失了。
兴奋、紧张和恐惧让他几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虽然两天前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,但事到临头,终究还是有些犹豫。
毕竟他并没有被任何教义洗脑,只是一个失去了一切希望的父亲而已。
哈姆杜克闭上眼睛,脑海中出现的都是新闻报道上,儿子惨死在街头的画面。
“没关系的爸,我已经在校外找到一份兼职了,足够每个月生活费。”
这是父子之间说过的最后一句话。
不到一个小时之后,哈姆杜克就收到了噩耗,他的儿子在返回学校的途中被杀。
“威尔伯,等着爸爸……”
哈姆杜克挂上前进挡,松开刹车把油门一脚踩死。
刚刚走到皮卡后面的三名士兵正探出头来想找哈姆杜克要钥匙,就听到车轮和地面发出一阵剧烈摩擦的声音,同时被后轮掀起的泥土迷住了眼睛。
站在车边上的中士也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,他几乎是茫然地看着皮卡车一骑绝尘地冲向了道路末端的夯土城墙。
“快,拉警报!”
几秒钟后,四人才意识到情况不对,中士一边朝着肩上的对讲机大喊,一边忙不迭地举起枪,并拉动枪身右侧的拉机柄。
然而一切都太晚了。
当中士把SCAR举起来的时候,哈姆杜克的皮卡已经一头撞在了第二道围墙上,几乎在同一时间,从货箱里面发出猛烈的强光、烟尘和冲击波。
“砰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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