谋求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
如此,正中沈贺下怀。
然若太子援救不成,或者干脆不救,等待他和沈贺的将是万劫不复。
“希望是老夫想多了吧。”
而刘广平的难眠,则因过度的兴奋。
忍耐多年的他,终于等到了兄长的末日。
只要黑夜过去,属于他的黎明便将到来。
济阴刘氏偌大的基业,终将掌控于他的手中。
每当想及此处,他便更难以入睡。
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,不能自拔,乐在其中。
“万事俱备,只待天明。”
诸济阴士族,也是兴奋的。
因为他们终于等到了,与沈贺彻底清算的日子。
种种恩怨纠葛,包括设局夺田在内,即将了结。
只要沈贺居济阴太守一日,他们便只能仰刘广升之鼻息。
任何利益,拿大头的永远是刘广升。
惟有沈贺倒台,济阴的利益天平才有重回平衡的可能。
当然,他们是不会将矛头指向刘广升的。
更不会为公审,提供任何罪证。
即便他们知道,刘广升与沈贺是同谋的关系。
毕竟济阴刘氏的靠山,可是权倾朝野、气焰正盛的太子。
非到万不得已,他们是不会触这个霉头的。
......
咚咚咚!
升堂的鼓声,打破了清晨的宁静。
济阴郡衙之外,早早的便已水泄不通。
追云骑将士护卫于内,士族子弟拥挤于外。
他们没有资格登堂听审,只能在衙外等候消息。
不过,他们对公审的踊跃,间接传达着济阴士族的态度。
最显而易见的,便是对沈贺的公愤。
有资格登堂听审的,自然是他们的家主。
柳世权虽未明言,然以其一州刺史之尊升堂,士族耆老前来都显得不够重视。
更何况真正的主审,是萧绍瑜这个更尊贵的郡王呢。
被困于府内的刘广升,也在范伯勋所派将士的陪同下,来到了郡衙。
他仍列坐济阴士族之首。
案情尚未开审,凭其东宫外戚、本地郡望的资历,该有的礼遇还是要有的。
郡衙审案大堂。
精壮兵卒挎刀持枪,雄赳赳地两翼展开。
森然气氛,已然营造。
李东阳和范雍,分居左厢首贰两席。
诸氏家主,则依序列坐右厢。
官绅泾渭分明。
正中“明镜高悬”匾额之下,官案之前,站立着一袭银甲、红巾代翠钗的柳文菲。
娇女昂首飒立,玉貌含霜。
黛眉水眸间,流转着一股逼人英气。
唯独官案之后的主审之人,尚未到场。
大人物总是如此,诸人并不见怪,神色无异。
身为代天巡狩之郡王,萧绍瑜无疑是今日最尊贵之人,主审官理当为他。
幕帘轻启,一身团龙紫袍、头戴金冠、尽显天家贵气的萧绍瑜,入堂就坐官案正中。
副审官柳世权,从旁相随。
堂下的诸氏家主,端坐之中皆以余光偷偷打量着萧绍瑜。
他们在重新审视着,这位年轻的郡王。
只见他俊面如铁,神情肃穆,哪里还有半分青涩、随和。
“本王刚进补了一碗参汤,气场必须足足的。
你们的心里,一定在瑟瑟发抖吧。
装是没有用的,哼哼。”
财政情况明显好转,他又把生活品质提上来了。
可能是有段日子没进参汤的缘故,他似乎有些不适应了。
“九殿下的压力,也不小啊。
毕竟沈贺是太子殿下的门人,动之不易。
要不年纪轻轻的,他能流鼻血么。”
而最诧异者,非刘广升莫属。
“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么?铁血郡王么?”
《梁书·武帝纪》载曰:
南康郡王府长史李公东阳献计,帝从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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