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东阳问道。
此时的睢陵,已与外界隔绝了一切消息。
故范雍的判断,最大的可能便是来自于,对北军营垒的观察。
“正是。
杨彦超的大纛虽犹在,其营垒之中却是过于安静了。”
范雍回道。
他的判断,也赖于对战场的敏锐,和对匈奴人用兵习惯的了解。
在运动中击溃南梁援军,才是匈奴人最擅长的战法,杨彦超亦如是。
估摸着时间,南梁援军也确实要到了。
再联系北军营垒的安静,范雍再行判断:
“杨彦超极有可能已经亲率主力,前去迎战朝廷援军了。
此刻营垒之中,当是虚张声势。”
李东阳抚须思索,而后说道:
“不论是陆、萧二将军中的哪一位领军前来,杨彦超确实不得不亲自迎战。”
这么长时间过去了,杨彦超有多少人马,南梁朝廷必已尽知。
萧绍瑜据此判断,朝廷的援军必然不少。
杨彦超若想获胜,势必要主力尽出。
如此,其营必虚。
也就是说,他与范雍的判断是一致的。
萧绍瑜动心了,他直抒胸臆:
“若本王兴兵破营,胜算几何?”
城中梁军步卒虽已近万,然其大部却是士族私兵和青壮,郡兵不足两成之数。
用于守城足矣,反攻营垒却非其所长。
若是杨彦超的离去是诈,贸然出击的步卒,将有被全歼的可能。
一旦步卒被全歼,睢陵危机必然重现。
依范雍的计算,这种可能性不大,他更相信之前的判断。
然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,他也不能用步卒反攻营垒。
他要以全部骑兵破营。
就算杨彦超使诈,他也能来去自如。
范雍盘算已定,虎目放光,沉声答道:
“七成。”
古往今来,只要是战争,便罕有万无一失的胜算。
否则孙子何以言:兵者,国之大事,死生之地,存亡之道,不可不察也。
兵不厌诈不假,七成胜算却也不低了。
于萧绍瑜而言,这已然足够。
当此之时,所需者不再是运筹帷幄,而是下定决心。
他当即起身颁令:
“范雍听令:本王授你全权指挥破营之战。
何时出战,何营人马出战,皆听你将令调度,本王及幕下中兵亦不能外!”
萧绍瑜表明了,他不惜亲临战阵的决心。
同时,他也愿意承担可能中伏的风险。
“末将领命!”
范雍郑重接令。
作为一名将军,一名有战略眼光的将军,范雍更清楚:
与风险相比,战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,稍纵即逝。
若一举击破虏军营垒,夺其辎重,必然令杨彦超军心动摇。
于南梁援军而言,这将是莫大的鼓舞。
胜利的天平,也将因此而向梁军倾斜。
至于出战时机,自然是越快越好。
否则等到杨彦超与南梁援军分出了胜负,破营的意义便失之大半矣。
“一定要赶在分出胜负前,攻破虏营!”
范雍的心中,没有任何踟蹰。
《梁书·武帝纪》载曰:
闻帝战绩,高祖大呼:九郎类朕!帝兴兵破营在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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