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啊,本王就以身偿债吧,请柳女侠笑纳。”
萧绍瑜很享受这种,被美人“勒索”的美妙感觉。
他一边吃着软饭,一边希望如此甜蜜的一刻,能一直持续下去。
然而他的内心深处,对南梁所面临的强虏压境,哪里是能轻易释然的呢?
他忧心睢陵、忧心燕城、更忧心长江南岸的建康。
“殿下不必忧虑,父亲已向朝廷请发援兵十万。
相信此刻,京营主力应该已然过江了。
京营战力冠绝大梁,足以与北虏强兵一教高下。
虽说胜难,却是败亦难。
久战之下,大梁不胜而胜。
家父曾与妾言:北人不习南土,久战易得疫症,这就是大梁最大的胜算。”
聪慧如柳文菲,自然看出了萧郎的心事。
她清楚,要解萧郎心忧,只有言南梁取胜之道。
在大兵压境之下,空洞的安慰是苍白无力的。
其实,柳文菲所言只是其一。
北方经历五胡之乱,商业凋敝、农耕荒废、百姓十不存一。
人力匮乏,水利不兴,土地又多被权贵圈占。
故北朝仓禀远比南梁要空虚,它们根本无法维持长久征战。
同时,商业、农耕、士人的南移,则使南梁在国力上要略胜一筹。
这才是南梁虽多败寡胜,却能屹立不倒的最大原因。
萧绍瑜的心中,却是暗暗打定主意。
“若能如期破营,则须乘势南进。
与朝廷援军,南北合击杨彦超所部主力。
唯有如此,才能尽快增援燕城。”
他还是要去救柳世权的。
收回思绪,萧绍瑜征询诸将:
“本王欲南下合击虏军,彻底解除睢陵之危,诸将可愿同往?”
此去必是恶战无疑。
若有心不甘、情不愿者,便是强令出战,关键时刻也是指望不上的。
此番南下须有破釜沉舟的决心,方有力挫强虏的可能。
故萧绍瑜并不强求,也不是在下令。
“标下愿往!”
薛子都抢先出班表态。
不需要观望,也不管余者是否参战,他已然决定随征。
以之报萧绍瑜,一视同仁录功之情。
除此,出身河东望族的他,不想埋没在南梁的官场倾轧之中,一世岌岌无名。
他渴望战功,不想老死于区区郡司马之职。
薛氏祖先能凭战功望于河东,他又为何不能效仿祖先望于江南呢?
雄心依旧在,明主却可遇而不可求。
萧绍瑜能够做到处事公允,幕下范雍有大将之才,又有骁勇善战之劲旅。
这一切,对于意犹未尽、踌躇满志的薛子都来说,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。
“标下愿效犬马之劳!”
追云骑和州军中兵诸将,齐声表态。
范雍是萧绍瑜的坚定拥护者,其麾下诸将自不必多说。
柳文菲与萧绍瑜的关系,已非秘密。
有了柳文菲的暗示,州军中兵诸将自然也要支持萧绍瑜的。
“妾会保护你的。”
水眸弯弯,柳文菲笑看萧郎。
随后,缴获物资与俘虏陆续运至睢陵城内。
临行前,萧绍瑜吩咐李东阳:
“东阳先生,睢陵防务本王便托付于你了。
另外,缴获物资无须上报朝廷。”
“下官怎么记得,并无缴获呢,呵呵。”
李东阳会心一笑。
同时,萧绍瑜紧急召集了全城士族与佐官。
并当着他们的面,将从虏营缴获的通虏书信,付之一炬。
“睢陵贤达,除刘贼广平外,再无通虏者!”
“九殿下,圣明!”
诸贤齐声称颂。
那些书信就是他们写的,若萧绍瑜追究,他们就死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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