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家不愧是大家族啊,今天来了好些亲戚,他一进去,里面的人有个算个,纷纷望着他,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。
其中一个辈分大点的男人还递了一支烟过来:“卢安,恭喜发财!来,吸根烟。”
卢安莫名奇妙,心道古里古怪的。
他跟这些人并不是特别陌生,算是旧面孔,毕竟都经常来孟家嘛。一开始出于礼貌,这些人还会问问他是谁,可在得知他的家境后,就换了模样,后来再次在孟家相见时,人家只是视线在他身过一眼,就算了事,哪会像现在这样子主动搭话?
就更别提他娘的递烟了。
过去嘛,面对这些人,卢安虽然谈不自卑,但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,毕竟年初几能进孟家大门的人,都是孟家嫡系亲戚,都在孟振海的庇护下寻得了一份事做,要么供销社,要么邮政局,要么银行。
这些个单位搁孟家可能不够看,但一走出去嗬,那也是相当体面的工作,那也是要高人一等的。
更有甚者,那也是要鼻子朝天走路的。
由于经常在孟家受冷,由于经常被人当透明人,性子要强的卢燕在给孟家拜了两个年后,就再也不来了。
就算孟家一家5口人对她不错,她还是不想再来了,真是被那些人的无视气到哭。
后面十来年的人情来往都是卢安在走动,这也是为什么孟家对他特别好,却对卢燕相对冷淡了很多的原因所在。
虽然知道卢燕是个小女孩,不会计较,但人心都是肉长的,总是会有亲疏,总会偏颇跟自己来往密切的人。
本来按照他的少年心性,这送到跟前的烟他鸟都不会鸟。
但现在的卢安已经不是以前的卢安了,碍于这么多人看着,碍于孟文杰在,都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,更何况是年初呢,他还是假装客气接了烟,还回了一句新年快乐。
屋子里的人不一样了,跟以前不一样了,不说都主动跟他搭话吧,他的目光所及之处,看到的都是笑脸,不论男女不论老少,脸都生了花,笑得那个绽放啊,把他都快笑寒碜了。
活溜的男人都主动给卢安散烟,套近乎,
还有一中年大妈直直地盯着他瞅,末了来一句:“卢安,你处对象了没?”
卢安看着对方一脸懵。
中年大妈下一秒操作让他更懵,只见人家手右一划拉,拉过旁边的一个年轻女人,热情介绍说:
“我小女儿,琪琪,今年刚中专毕业,在国税局工作。”
满屋子的人:“”
卢安:“”
真他娘的,他认得这个琪琪啊,前生他没读书出来之前,对方从来没跟他说过一句话,可今天,嘿,还害羞呢。
这真是世道人心变了,变得他稀里糊涂。
堂屋有很多人,卢安一路寒暄过去,嘴都快僵了,纸糊的笑容也快碎了。
但好在孟文杰及时出面,拉着他楼。
来到楼梯拐角,卢安自嘲道:“你帮我看看我这张脸,是不是比以前更娇艳?”
孟文杰听得发笑,告诉他道:“你画画挣了大钱的事情到处在传,现在你可是镇风头最劲的那个人。”
“是嘛,难怪人家都想把女儿许配给我。”卢安如是说。
孟文杰伸手拍拍他肩膀,语重心长地道:“这话要是让清水听到,我这个做大哥的都保不了你。”
楼下乌央乌央挤满了人,楼也不少。
不过能在二楼沙发喝茶聊天的,基本都是孟文杰的亲姑姑亲伯伯一类人,算是孟家最亲的那一批。
“哟!看看谁来了,来,让姨好好瞧瞧。”李梦笑着给他倒了杯茶,然后这样打趣。
她打小就很喜欢卢安,缘由就不多说了,一句话:面相生的好,合她脾气。
李梦过去经常用“俊俏郎”来涮他。
“姨,新年快乐!”
接着他也开玩笑说:“别这样看了,反正以后跑不了嘛。”
李梦听得乐死了,她自是知道小女儿跟他的那点事情的,倒也从来没反对过。
甚至私下里还跟丈夫孟振海这样半真半假说:“要是卢安将来有出息了,就把清水许给他。”
这时孟振海会问一句:“什么叫有出息,你这出息的标准是什么?”
李梦不假思索地说:“考大学。”
在他们这一辈人的观念里,能考大学就是出息。
毕竟这年头的大学生嘛,毕业包分配,那真真是走哪里都让人高看一眼,走哪里都吃香。
听到夫人这个标准,孟振海往往不做声。
李梦就揶揄问:“怎么,你看不?这可是你挚友的儿子,你就这样对待的?”
孟振海摇头:“不是看不,而是你太片面了,也太急了。卢安也好,清水也罢,年纪摆在那,还没见过更大的舞台,将来弄不好在大学里会遇到更合适的。而且”
李梦问:“而且怎么?”
孟振海说:“这些年我一直有观察,清水比较主动,卢安比较内向。”
李梦反应过来:“你是说卢安将来可能会变心?”
孟振海没反驳,也没承认。
李梦一拍桌子,“他敢,他要是有这个狗胆,我不许他进孟家门。”
每当这个时候,孟振海就笑说:“来了来了,你这急脾气又来了。”
跟李梦说几句贴心话,卢安又一一同沙发的其他人打了招呼。
末了扫视一圈,没见着清池姐,倒是一眼就看到了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孟清水,后者正在打牌走不开,要不然一早过来了。
感受到那双充满浓烈情绪的眼睛,卢安暗叹口气,走过去问:
“今天赢了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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