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斗还在继续,他其实吃不下饭,但还是接过了食盒。
宋婵也看到了那些火光,忧心忡忡,自言自语道:
“不知何时才能平息这场动乱。”
秦天无法回答,也许就在今晚,或许明天。
“一日不能平息,你就守在这里一日么?”宋婵突然问道。
秦天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,此时才重新意识到,自己真要一直‘守护’么。
他蓦地起身,将宋婵吓了一跳。
而在大小姐眼中,那位少年道士突然向外走去,竟不曾回头,眨眼已到三丈外。
心跳骤停,宋婵自语道:
‘他果然还是要走了。’
‘也对,毕竟不能强行要求他,目前为止,已经仁至义尽了。’
她眼神黯淡,却还是挤出那种令人舒适的笑:
“小…”
只是她刚开口,远处的少年道士突然停步。
她的心跳动起来:
‘难道?’
“自然是不能一直守在这里。”秦天开口。
宋婵暗自哂笑,跳动的心又复沉寂。
然而,此时却听少年继续道:
“所以坐以待毙不可行。”说着将府门外那座碑石轻松拔起,又横亘在地。
宋婵不理解他要做什么,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。
但见少年道士望向远处黑夜,其中似乎有堕人逞凶:
“我有更简单的方法。”
“杀光它们就不用再守,杀绝它们便不用再愁。”
“此去杀出一条血路,方才最痛快。”
这番话从一个少年人口中说出,直让宋婵震慑当场。
而她身后不知何时已站满了百姓,此刻都神色振奋,朝那袭道袍喊道:
“少年意气!”
“不愧仙者!”
“恭送道爷!”
秦天胸中似乎有一股豪气,随同他长啸而出,声震几里。
“待我斩妖!”
脚下碑石踢动,掀飞而起,少年腾身踩立,飒沓如流星!
……
夜已深,城中却不得静。
有活人突然化作妖物肆虐、有百姓惨遭杀戮而悲鸣。
更有一少年道士脚踏碑石穿行,所过之处剑光斩落,堕人随声倒地。
道袍染血,已做深红,道士脸上却干净得很,正如他目光里的纯粹。
此番斩妖不为杀,只为‘守’。
守护城主府的百姓,守护城中幸存。
也守住自己的本心,不使杀意侵扰。
身后血泊,没有一个堕人存活;前方黑暗,却仍有邪恶扩张。
具体杀了多少已经数不清,但秦天仿佛不知疲惫,而且体内灵脉的那个‘塞子’在这种强烈的情绪下,愈发松动。
似乎源源不断泄露出的力量让他越战越勇。
从夜深直到天明,城中所有还幸存的百姓都见到了那袭‘红衣’,见到他斩杀妖魔,浴血而战。
却无一人惧他、畏他。
而是敬他、怜他。
哪怕黑夜中只余他一人独行,也要挥舞手中‘剑’,劈开生路。
‘仙者,便该是如此吧?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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