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松如临大敌,他可还记得当日国师轻松一脚,却将他们直接击退的场景。
陆离示意他放松。
“国师好兴致,今日怎得有空来花船做客?”
抬手请国师上船,陆离为他倒上杯酒,好像对待寻常朋友般客气。
也不做作,国师盘腿坐下,捏了根笋剥开,享用后称赞:“难怪二位偏爱,这笋确实好吃。”
“蘸糖更好吃...”
国师信以为真,尝试后却扭头吐出,残渣落在河里,瞬间毒死大片独角鱼兽。
“为什么会有这种吃法?”
“从砂糖橘蘸醋启发的...”
陆离沾了点糖,享受道:“每次吃到这么难吃的笋,我平静的心湖总会荡漾起骂娘的冲动,冲淡这实力绝顶带来的空虚感,让我觉得自己依然情感丰富,还活着!”
国师嘬嘬牙花子,觉得这年轻人比自己还邪。
“可以理解,我活的太久了,经常有了无生趣的冲动,所以时常念念佛经,或者结伴出门斩妖除魔,让我记牢天下妖魔处在怎样水深火热的境地,激励我终生奋斗!”
国师的回答也很变态。
旁边的冷松如坐针毡,他自打出山以来,头次见到这种脑回路不正常的存在。
更神奇的是,他们还能愉快聊到一起。
陆离和国师惺惺相惜,同时扭头望向冷松:“你呢,你为什么这样蘸糖吃?”
手捏竹笋的冷松僵住,小心翼翼的回答道:“我打小觉得这样吃挺得劲儿。”
陆离和国师倒抽一口凉气,钦佩到:“果然,我俩都是找乐子,就你是真变态。”
‘你俩才变态,全家都变态!’
当然,这话不敢说出口,冷松淡定倒了杯酒,扭头看向窗外飘零的细雨,不再参与话题。
夏皇宫中,振聋发聩的万人齐颂还在进行,水龙掀起的漫天暴雨,已经削减了许多。
“这雨,要下很久。”
国师倒了杯酒,将僧帽丢在旁边,斜倚舱壁惬意舒展:“不过,水龙怕是要倒霉了。”
“怎么说?”
陆离很好奇,他实力虽然绝巅,但对世事局势的把握,远不如这种老狐狸。
咀嚼竹笋,国师慢条斯理的解释:“赵审言给天下广发英雄帖,声称要封禅昆仑、鼎定乾坤,不论他如何去做,最终结果都将导致天下所有探索境高人被拉下水,水龙跳脚反击的太早,必定沦为活靶子。”
“隐世不出也不行吗?”
冷松插话,他对国师敌意很重,怀疑这妖僧来挑唆事儿。
“不可以!”
国师饮酒,斜视冷松:“夏皇制金书玉册,如同从新定义大道,不下场的探索境,会在角力中落入下乘,甚至失去这超然身份。”
“我修剑不辍,所得实力皆是出于己身,旁人如何干扰打落我之境界?”
陆离大概记得,赵审言说要让问仙三境成为空中楼阁、镜花水月,跟国师的说法显然不谋而合。
微笑取出把筷子,国师抽出三支,摆成尖端交叉露头的三角形:
“这,是地基!”
然后国师又抽出三支筷子,继续往上摞,很快便堆叠成小塔状。
收起所有筷子,国师抽出四支筷子,摆出井字形,很快也堆叠成小塔状。
“这,是新道!”
冷松和陆离看的都很认真,国师也有传道授业的风范。
推掉案几上杯盏,国师取出三支筷子,在四筷小塔旁堆出三筷的地基,然后又取出四支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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