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怀心下无语,招手让其近前,对着刘平安低语几句。
......
巷口,二楼屋内,一个三十出头,面相普通的男子正和衣躺在床上,凝神思索,他不想才到这里几天,就有人偷偷溜进了自己房间,虽然东西都没有少,心底还是生出一丝不安。
今天他已经将这件事情向自己的上级汇报,他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,而且他相信偷偷溜入自己房间的一定是附近的邻居。
他看了看时间,已经夜里十点半了,起身刚想关灯,突然门口响起一声巨响,“砰”,然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。
“刘平安你这个无赖,泼皮,你不得好死。”
“刘平安,你放手...啊...”
“砰”,又是一声巨响,似乎有人在踹门。
男人脸色一变,从床上一跃而起,脚尖点地,顺手拿出贴在床下的手枪,迅速拉下拉绳将灯关掉,来到窗前,从窗帘缝隙中望去。
外面漆黑一片,什么都看不真切,但动静却是越来越大了。
“刘平安。”
男子眼中上过一丝冷芒,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“刘平安,你个死鬼,给钱...老娘...啊...我和你拼了。”
“啪”
“砰”
“刘平安,你个小赤佬,大晚上不睡觉,搞莫子。”
“刘平安,你个兔崽子。”
这下邻居都醒了,灯光亮起,一个个开着窗户,敞开嗓子咒骂。
声音在寂寥的黑夜中来回回响。
“臭婊子,敢偷老子钱,还跑到这里,说,这里是不是藏着你的同伙?”
听到这话,站在窗帘后的男子皱起眉头,本以为是吵架不小心撞到了门上,现在看来是冲着自己来的。
男子沉思片刻,将枪别入后腰,开门下楼,到了院子中,骂道:“干什么的,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。”
“开门,是不是你和这婊子合伙偷了我的钱。”
“砰”
“开不开,再不开我就去报警了啊!”
听到报警,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,喊了一句“来了”,拿起一旁的棍子,将门打开,又后退几步,看到门口撕扯在一起的男女,披头散发的,心下戒备稍去,上前说道:“这女的我都不认识,什么......”
刚说到这里,就见旁边一道黑影闪过,男子暗道不妙,刚想举棒还击,黑影却快如闪电,一把锁住自己喉咙,同时一个抬腿,击在他腹部,一记手刀打在他脖颈处,在昏迷的前一刻,他都没看见这人长相。
出手之人自然是徐怀。
他将昏迷男子轻轻放在地上,看了一眼已经目瞪口呆愣在原地的男女二人,冷声道:“这里没你们事了,回去吧,不过今天这事,谁敢泄露出去,哼哼。”
被徐怀冰冷的双眼直视,刘平安一个哆嗦,暗骂一声心狠手辣,慌忙道:“王...王先生放心。”
说完拉着小白鸽慌不择路的离去。
徐怀将人拖入院中,关闭大门,皱了皱眉,这样正面冲突,不过是下下之策,不过时间不等人,如果自己不处理,贪婪的刘平安转手就会将此人再次出卖。
一个流氓婆婆的话可不能信,而这人每日深居简出,想要潜入侦查,却是不易,这样虽有不小隐患,却还在承受范围内。
徐怀在男子身上一摸,摸出一把手枪,一把南部十四手枪,目光微冷,这枪俗称王八盒子,可容纳子弹8发,在日本军中装备。
莫非是日本间谍?
徐怀不敢大意,找了根绳子将其手脚捆绑,又在口中塞入麻布,才转身去了楼上。
灯光下,屋内显出真容,地板、简单的桌椅,还有一个火炉,一个小书架,床上微微凌乱。
通体给人的感觉就是简单整洁。
打量一眼房间,徐怀徐徐踱着步子,留意着屋内的一切布置,企图发现一丝蛛丝马迹。
书架、床上都没有什么发现,徐怀趴下瞄了一眼床下,将一个铁盆拉了出来。
盆子内是一堆燃烧过的灰烬纸屑,没有丝毫的价值,将目光再次放在地板上,跺着脚在地上踩来踩去,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。
“咚”
终于在窗户下靠墙位置传来一声空响。
徐怀单膝跪地,仔细打量几眼,就见地板中间有条缝隙,缝隙边上有细小的磨痕毛刺,显然被打开过。
他拔出匕首,别入缝隙,往外一拖,地板下露出一个十厘米大小的洞窟,里面躺着一台墨绿色的发报机。
仔细观察后,见没有布置陷阱,徐怀轻轻将电台拿出,这是一台15瓦的电台,这种电台传输距离不过几百里,徐怀就不知道此人和谁联络了。
特务处有个叫魏大明的,在33年发明了一种小型5瓦电台,除了电池和耳机外,体型不过冰棍大小,可惜传输距离只有几十公里,却不能大规模装备。
徐怀检查了一遍发报机,微微一笑,对这人是日本间谍的身份又加深了怀疑,只是想不通此人不在日租界或者日侨聚集区待着,跑华界干嘛。
收起电台,徐怀环视屋内,突然想起刘平安说今天下午曾经来过一个女人,眉头又皱了起来,这二人是提前约定好的,还是通过电话电台联系的呢?
见面又做了什么呢?
徐怀将灯关上,站在黑暗的屋内,注意着,观察着,突然他看向了窗帘,窗帘上有一道微小的缝隙。
徐怀走到缝隙前,看向院中,漆黑一片,他想刚才这个男人是不是也在这里注视着外面呢?
徐怀往前走了一步,目光一凝,窗户外有条细绳,上面有条挂钩,挂钩下是一盆月季花。
心里一定,徐怀缓缓退后几步,躲在窗帘后面观察,视线穿过远处的屋顶,漆黑一片,什么都看不见,微微有些疑惑,不知道在马路边上是否可以看见这盆花呢。
一人智短,徐怀想了想,觉得自己得找几个帮手了。
既然基本确定此人是日本间谍,那么必须向站内汇报。
不过徐怀又有点不乐意,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金陵熊子庄案。
此案中日本间谍盗窃了军事委员会的江淮军事防御图,最后只能以“强奸”的名义将其判刑。
一则对方不承认日本间谍的身份,二来当局怕激起时局动荡,引起日本人的进一步挑衅……
不知道如今从长安回来的常委员长是否还是同样的想法,对日本还抱有幻想。
想到这里,徐怀微微出神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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