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为夫妻之后,袁文姗自没有了之前那诸多扭捏。
反而是贪婪地钻进秦宽的怀中,肆意吸吮着他的气息。
二人谈天说地,从小时候说到现在,从日常说道天下。
到了子夜十分,觉得有些累了,这才彼此相拥沉沉睡下。
但袁文姗的气息始终比秦宽来的更粗壮,混乱。
她紧紧地盯着秦宽的面容,似乎想要印在下辈子的记忆中,尽管眼睛干涩,倦意上涌,但还是强忍着睡意,不愿闭眼。
袁文姗伸出右手,轻轻的抚摸着秦宽的睡脸,口中低声道:“师兄……你千万要好好活着……要记得我。”
忽然间,她鼻子一酸、泪如泉涌。
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口鼻不想让声音吵醒了秦宽。
待到冷静下来之后,她才用着几乎不可闻的声音缓缓自语着。
“姗儿心里清楚,凭借着夫君的本事,想要脱困从此海阔天空自是不难。
“但只要我活着,夫君终究会被那李贼所挟持,放不开手脚。”
说到这里,声音更是颤抖了几分:“夫君……不要怪姗儿。”
“姗儿很自私,我只是想成为你的第一任妻子,让你牢牢记得我。”
“我可以为了你去死,但不在你心里扎下根来,我怕你遇到另一个人后就简单的把我给忘了。”
“我想你永远记得我,我想你下辈子还记得,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另一世,再度成为夫妻。”
袁文姗忍不住的啜泣着,她紧紧搂着秦宽的身躯,终究是再扛不住沉沉睡去:“灵儿……很好,那个姓戚的姑娘也可以……”
不久后,天蒙蒙亮了起来。
初日的光亮刚好照到秦宽的脸上,让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。
刚睁开眼,便看到袁文姗已经端坐在一旁看着自己。
第一眼便看到了她的眼角挂上了一抹浅红,周遭也略有些浮肿。
秦宽也不是傻子,自然是知道她肯定是偷偷哭过。
伸出手去,想去抚摸一下见了红的眼角。
但袁文姗知道自己败露,一下子将手打到一旁,并别过头去羞怯道:“夫君可不要乱想。”
秦宽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颊,心里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两世的第一个妻子,竟会是在这种地方成亲。
来到大明之前的秦宽是有过三四任女朋友,但每一个都离婚姻相差甚远。
距离最近的一个,是最后一任。
两个人大概谈了四五年的时候,当时距离结婚也就只有一步之遥。
但由于两家的门户相差太大,她母亲不仅让自己入赘,还要改换国籍。
可对方开出的条件也极其丰富,车房工作无一不有。
只是,让自己放弃国人身份实在无法接受,这一点就足以成为拒绝的条件。
来到大明之后,是决不可能替满人做事,因为心里一千个、一万个不愿意;不愿意看到割地、赔款、条约。
明朝,或许还有救;自从救下朱由检的那一刻,心里就是这么想的。
原以为李自成的拘押,只是为了让自己给他出谋划策。
但听到李自成投降满清后便知道二人再无合作的可能,自然也是抱了必死的念头。
转头望向袁文姗,两人四目相对的一刻便知道,自己犹豫了。
不是犹豫要不要投降满清,而是在犹豫要不要诈降。
铁门的移动声忽然传进耳中,秦宽知道,李自成是不会再给他犹豫的时间了。
脚步声缓缓传来,但仔细听去却十分轻浮,显然不是李自成的步子。
身影缓缓出现在眼前,一个太监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,鞠了一躬。
“不知秦大人是否考虑好了,陛下让您回个话。”
秦宽一听,就觉得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,转念一想才发现,这人不就是前些日子蹲在大牢外与自己弟弟告别的那人?
见秦宽不语,他又连连催促,“秦大人,陛下在等您的回话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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