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长空道:“此事说来也话长,不如先去那野店暂歇,我与岳掌门细细说来。”
岳不群颔首道:“也好!”
一行人收拾了战场,又将死掉的镖师尸体暂时收好,用马驮着。
等到明日天亮后,去往附近的城池,找专门的送尸人,将尸体送回家乡。
野店之内,篝火明亮。
已经换好了衣物的杨不悔,头戴斗笠,怀抱长剑,坐在墙角。
很显然她先前也远远观望了局势,看到岳不群已经处理好了诡邪,这才又回到野店,安顿下来。
“这位一定是宁女侠了!”
“果然与岳掌门是郎才女貌,天生一对。”马长空有求于人,哪怕并非是能言之辈,漂亮话也是张口即来。
岳不群和杨不悔见被误会,都没有开口解释。
怎么解释?
说杨不悔不是宁中则?
那她是谁?
是殷梨亭的遗孀?
先不说别人信不信,即使是信了,这话说的容易,却难免惹人误会,不好听啊!
马长空也是老江湖,见杨不悔没有站起来认领,知道其中有异,却不纠缠,而是将话题转了回去。
“岳掌门,我也不瞒着您,想来您也看出来了。”
“我们这趟镖,压的是一箱子的雷火弹,全都是边军流出来的残品。”
“虽然是残品,但毕竟是犯了忌讳。”
“如果不是让我们保这一趟镖的瞿老太爷对我长红镖局有恩,我等是万万不敢保的。”马长空一开口就先摆正位子,突出一个报恩,既表示他本人并不是什么乱臣贼子,又表现出他的知恩图报,甚至违背镖局规定,道出了背后的雇主,显示对岳不群的开诚布公。
岳不群闻言不说话,只是取出一块烤饼,放在火面烘烤。
已经被雨水泡开的烤饼,放在火一烤,倒是也散发出一股粮食的香味。
马长空立刻从一旁的张镖师手中,接过递过来的牛肉酱,将它送到岳不群的面前。
说是牛肉酱,但真正的牛肉可不是一般寻常能吃的。
那些江湖中人手中,无名野店里出现的所谓牛肉,大抵是泛指来历不明的肉类,统称牛肉。
当然走镖的镖师,是大概不吃人肉的。
所以这牛肉酱,更大可能是山猪、野兔一类的肉制成。
岳不群没有要牛肉酱,径直将烤好的饼子,撕开一半给杨不悔。
马长空也不尴尬,自掏出一张饼来,也烤了烤卷着肉酱吃。
“瞿老太爷是名扬百里的大善人,平日里修桥、铺路,接济穷苦的事情没有少做。”
“我们也纳闷,他为何要偷运这些雷火弹。”
“现在却是全知道了!想来是遇到了和我们之前一样的难处。”
“如今雷火弹被咱们用了大半,又有两位镖师走散,恐怕会露口风,我等这般办事不力未曾报恩,却是为瞿老太爷引祸。”说着马长空摇头起来,长叹短嘘。
江湖大派都不敢碰的强力火器,一个地方的乡绅敢碰?
还真敢!
这世之事,大抵与斗兽棋差不多。
江湖的名门大派压着江湖的那些旁门左道,但却受朝廷和官府钳制,而乡绅氏族却组成了一张张网,让朝廷无可奈何,素有皇权不下乡的说法,转过来那些地方的乡绅,最担心的就是过境的江湖匪类,因为他们手有功夫,且做一票就走,抓都抓不住。
一箱子火器,真曝光出去,事情依旧是可大可小。
落到乡绅处,只要打点的好那就是小事。
别扯什么朝廷底线不底线,他们是自己人,江湖门派的武人是外人,立足点就不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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