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伱爹呢?”吴世琮又问。
吴世珏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,“他当然不知道,他怎么可能知道?他要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?”
原来吴世珏也有个不孝之爹!
王忠孝忍不住在心里面同情了吴世珏一番。
吴世琮眉头大皱,问:“世珏,你爹要不同意,你妹子要怎么交给世凯?”
“这,这......”吴世珏小声说,“大哥,要不你做个媒?反正我妹子还没许配人家。”
吴世琮扭头看了看王忠孝,“世凯,你觉得怎么样?”
王忠孝只是轻轻摇头,说:“现在不行。”
“不行?”吴世珏急了,“王二,我妹子哪点配不上你?”
王忠孝赶忙解释道:“老三,你别急!我只是说现在不行......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了?我现在不能明媒正娶了你妹子。”
“你的身份?你他m不就是个包衣奴才吗?”吴世珏话说到这里,忽然也醒悟了,“等等,你是包衣,我妹子要嫁给你,不也成了包衣?”
“可不是吗?”王忠孝道,“包衣的妻女可是要伺候主子的!所以我家那老东西一直都不肯续弦,不入内务府名册的小老婆倒是纳了八个。要不让你妹子......”
“不行,不行!”吴世珏马上嚷嚷起来,“我爹不会答应的!”
“世珏,你误会了,”王忠孝摆摆手道,“我的意思是让小菟再等几年,等我当了侍卫,等我爹升了提督,到时候再花点钱走个门子抬个旗,不就能水到渠成了?”
“什么?你当侍卫,你爹当提督......哪儿那么容易?”吴世珏皱着眉头,“这得多少年?我妹子等得起?”
王忠孝心说:等不起没关系,我可先收货!
他正想和吴世珏提出先收货的问题,吴世琮这个好大哥就来坏人好事儿了,吴世琮思索着说:“王伯父已经当了十多年的总镇,早就攒够了晋升提督的资格,而且他老人家又是内务府的包衣汉军,只要钱使到了位,一个提督真没什么难的。至于抬旗,更是小事一桩。叔父只是挂在内务府名下,又不是真的在干包衣的差事。”
王忠孝笑道:“我爹要是真当内务府的官儿,以他的品级,四大织造都不够他干的,一年还不得贪上十万二十万两的雪花银?他要想抬旗,内务府里面那帮人还不敲锣打鼓送他走?
等我这次当上了侍卫,一定帮我那不学好的爹好好走走门路,一定得买个肥一点的提督,必须多捞点儿,要不然就亏了!大哥、三弟,你俩也别总在云南眯着,要发达就得往外走。”
“往外走?往哪儿走?”吴世珏问。
吴世琮则摇摇头:“现在走出去不容易了,我爷爷的‘西选’之权已经被朝廷收回了。”
王忠孝笑道,“王爷没了西选之权只是碍着王爷捞钱,他老人家捞了钱去办大事,又不会分你们一点。况且,他老人家门生故吏那么多,都等着他安排,哪里顾得上你们?你们要捞钱可不能全指着爷爷,得自己想辙。而且捞钱也不一定要当官,圈地做买卖,一样可以捞钱。”
“圈地?上哪儿圈去?圈来有什么用?”
“做买卖?我们哪儿会做买卖?我们只会做官!”
王忠孝望着两个还不知道自己再过几年就要迎来人生“初反”的大清终臣,笑着道:“先说圈地吧,可以去四川省叙州府富顺县圈!”
“四川省叙州府富顺县?”吴世珏听得一头雾水。
“这是......”吴世琮仿佛想到了什么。
王忠孝笑着说出三个字:“自流井!”
“井盐?”
“川盐?”
吴世琮、吴世珏两兄弟眼睛都亮了,富顺县什么的他们不大清楚,但是大名鼎鼎的自流井他们还能不知道?明朝那会儿,出产井盐的自流井那就是个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往外喷钱的“钱井”啊!
王忠孝说:“四川历经明末清初的大乱,人口虽然减少了九成,但是沃土千里还在,自流井的盐业也还在!咱们兄弟若能联手拿下自流井的盐业,同时在富顺县圈下良田千顷......那可是子子孙孙都吃不尽的富贵!
而且,有了自流井盐业的支撑,咱们就能在富顺县乃至整个叙州府聚集人口,圈地垦荒。还可以把自流井经营成一个甘陕和四川的马匹、硝石、硫磺南运的枢纽,这些可都是好买卖!不仅能赚钱,还能加强云贵的武备,这可是忠君爱国的好事儿!”
“可是......四川盐法道会不会横插一脚?”吴世琮的心眼还是比较多的,已经想到在自家霸占自流井的盐业时,四川盐法道出面干预。
“对啊!叙州府和富顺县都好说,那里就挨着咱们云南,不敢得罪我爷爷的。可是盐法道掌督察盐场生产、估平盐价、管理水陆挽运事务。这可是个大大的肥缺!能干这个缺的,十之八九那是朝中有人!要是摆不平这个盐法道,他即便干涉不了咱们拿下自流井的盐业,也能卡住私盐外运的路线。”
王忠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:“等我当了侍卫,咱们不就朝中有人了吗?到时候我们多使点银子,安排个自己人去当四川盐法道不就行了?”
吴世珏闻言大喜,“好!一言为定!”
吴世琮也重重点头,“咱们三兄弟其利断金,一块儿忠大清!”
王忠孝看见气氛烘托起来,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,笑着对跟前的二人道:“大哥,三弟,我此去北京是要买官的......可是我手头有点紧,只凑出一千八百两银子。二位要是有些积蓄,能不能先借给我?等我做了侍卫,贪到了银子,一定加倍偿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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