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体表面冒着淡淡的水汽。
苗天佑宛如又回到了那个,当初想要晋升本宗,却被本宗弟子鄙夷的时候。
明明出来后的这段期间,他意识到自己原来也不是那么废物。
可如今...
他不要重新想起,那种令人厌恶的感觉。
心念至此,他的身法速度又快上几分。
终于堪堪压过那个所谓的青阳宗仙二代一头。
再下一秒钟,他携带着劲风的一腿,直接朝着目标的脖颈处踢去。
噗噗噗——
犹如炸豆般的爆响声,在空气中炸开。
并不是像原先那样,故作沉思。
这一次,那些稍微有些实力的各宗内门弟子,皆能看清眼前的战况。
只是,目光跟得上是一方面,反应却根本来不及。
唯有天策府的章少泉、金鳞殿的裴关华等少数几人,大概有时间抵挡。
至于能否挡得下来,却是個未知数。
毕竟这家伙的横练功法,已经不输于铁锵门的内门弟子。
眼眸快速的来回移动,将对手的动作,无限放慢。
陈长应没有选择将手横在身侧,尝试以这种方式拦下这一击侧踢。
而是主动上前半步,将恰到好处的一拳,打在了的对方的腿关节处。
砰的一声——
一股钻心的刺痛感袭来,苗天佑的身体失去平衡,捂住自己瞬间肿胀的右腿,连连后退数步。
豆大的汗水,从他的额头上冒出,并重重的砸在泥地上。
为什么?
这是为什么?
明明速度上已经快过对方,陈长应怎么不仅能够跟得上自己的动作,甚至快于自己做出最可怕的反击。
脑海里想不明白这个奇怪的问题。
接连的受挫,外加上疼痛上的刺激。
此时此刻的苗天佑,眼睛里浮现着一缕疯狂,再也不提什么普普通通弟子之类的话语。
他宛如斗牛般,狂吸了一口气。
仿佛直接将周围的空气抽干。
然后缓缓站直身子,不再去管腿上的伤。
一步接着一步。
最初是一瘸一拐的方式,然后是跑,最后是狂奔。
每一步都能留下一个深约为一寸的脚印,脚印之下无数石子被踩成粉末。
兜兜转转一大圈,他还是准备用这种最狂暴的硬实力碾过去。
站在原地未动。
陈长应既没有蓄力冲上前,也没有闪身躲避。
见到这一幕,围观众人不禁回想起,最初的那一幕。
那位无常分宗弟子,刚上场时便是以这招制敌。
如今,虽然还未见到结果。
但大家已经能够想到,他大概会以这种方式,退败出场。
现场所有人的观点出奇的一致。
已经抛下所有杂念的苗天佑,却在最后几步路,身上的肌肉膨胀到了极点。
随着一拳轰出,周围仿佛还出现了细密的空气漩涡。
地上无数的碎石,都被带动起来。
而这,也已经是他最为巅峰的一击。
正对面,陈长应运足力道。
在此之前,他都是凭借感觉、通过眼睛来感知,自己的筋骨皮水平。
如今,才算是到了真正的实战环节。
没有半点退怯,迎着对方拳头,他也随即探出一拳,结结实实的对了上去。
咚——
一声闷响,犹如鼓槌敲打在了众人的心头。
空地上,正如大家所预见的,那位无常分宗的弟子,犹如破了的麻袋般倒飞出去。
另外一边的陈长应,则是晃了晃身子,向后倒退数步。
悬在半空中,苗天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仿佛看到了当初的一幕场景。
“你还是太弱了,根本不配入本宗。”
那个时候,同样是这样的一拳。
自己拼尽全力的一击,被人轻松挡下。
甚至对方的身子,都没有出现半分晃动。
原本他在来到这里时,以为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。
没想到,竟然又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。
不再有任何反抗的摔落在地面上,苗天佑转头看了眼出现过身位移动的陈长应,然后笑了。
他无法再站起身,不过也不打算起身。
只是以眼下这种狼狈的姿势,语气平淡道:“你其实并没有多强,只是我太弱了而已。”
话罢,他不再留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。
顺势取出长剑法宝,挽出几道剑花,反身抹了自己的脖子。
看着对方所做出的行为,陈长应的眼眸中划过几分凝重。
他能够明显听出,最后那句话的语气,和前面那几句完全不一样。
之前,似乎隐含着一丝不甘心。
但最后,他仿佛是认命了。
然而这样的认命,并不是因为被自己打败。
而是回想到了另外一些事情。
无常宗...真的有这么多可怕的家伙吗?
空地外围,旁观修士原本正准备欢呼雀跃。
在看到那位当众自尽后,也不禁陷入了沉默。
虽说在这片镜像秘境当中,并不会真正的死去。
但能够主动做到这一步,几乎没有。
他们不禁开始思考,那个无常宗究竟是什么样的古怪山门。
光滑岩石旁,铁长云则是在此刻开口说明道:“时间不早了。今天的比斗,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“明天,我会和陈兄弟好好地打一场。”
话音落地,许多散修其实已经看爽了今日的比试。
大家也确实还有正事要忙。
这里的那枚黄元丹肯定是拿不到了,他们还要去其他地方拼一拼机缘。
所以,很多人就此离开。
仅剩下几名大宗门的内门弟子,仍留在原地。
……
另一片镜像秘境的林地之中。
另外一位自称是无常分宗的弟子,这边的行动倒是没有遇到太多阻碍。
他随意的用目光打量着,自己的手下败将,开口道:“太清宫、灵兽谷、金鳞殿,很可惜没能领教到你们宗门的真正道法。”
“那么接下来,青阳宗应该也有内门核心弟子到场。”
“总不能连出手的勇气也没有吧。”
说话间,柴昌庭的目光注视着一个方向。
站在那里的,正是青阳宗的安远峰。
很显然,对于这些弟子的背景,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。
眼见点出了自己的宗门,始终无人应战。
姜红璃尽管明知不敌,也不能后退。
只是就在她准备走上前时,就差被指名道姓的安远峰,最终还是开口道:“难得这位道友看得起。”
“相比于陈师兄,在下实在配不上什么内门核心弟子。”
听到这话,柴昌庭在脑海里过了一遍,青阳宗的内门弟子。
没听说有哪个姓陈的,值得注意。
他不禁以为对方这是在找借口避战。
然而紧接着,那位安远峰便又继续道:“不过,既然道友想要比试,那么在下接过便是。”
绕了半天,原来还是能应战的。
柴昌庭也没再多想,那个姓陈的究竟是何人。
他遥遥看了眼,终于站出来的青阳宗弟子,语气轻飘道:“早就听说青阳宗,以分心术法闻名。不知今日,是否能够得以窥见一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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