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立付了车费和清洁费，司机师傅下车用卫生纸清理后排座位。

陈立扶着郭倩，进了小区，到了一个单元的一楼。她家是在一楼。

她用手指着一个门。

不等陈立上前敲门，就被单元门口阴影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吓一跳。

“捏麻麻的，你又喝酒！你还知道回来！”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，嘴里咒骂着，“你这个狗东西，你看你喝的这个鬼样子，你勒个宝批龙在网吧上网，酒桌喝酒，说你娃脑壳没得脑花儿，你说是遭别个把头盖骨揭了来抖的烟灰儿……”

“爸……”

郭倩怯生生的喊了句。

中年男人走上前去，左手薅住郭倩的头发，右手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。

啪啪！

清脆的耳光声回响在寂静的夜晚。

陈立本打算走人，但见这情形，忙劝道：“叔叔别打……今天同学生日，郭倩开心，多喝了点。”

中年男人从墙根抓过一根棍子，骂道：“郭倩！老子说的话你不得听！头发弄你妈个卷卷，还出去喝酒！今天打死你个龟孙。”

骂完，抡着木棍打下来。

砰！

哎哟！

郭倩的腿被木棍抽中，翻倒在地上，哭起来道：“爸爸别打，别打，我腿好疼……”

“别打……”

陈立也上前劝说，但被郭倩爸爸一把推开。

借着天上的一点月光，陈立恍惚看到郭倩的嘴角已被耳光打出了血迹。忽然想到先前她把旧手机丢进江里的一幕，想到她说“这死水一般的生活，有什么好。”

“叔，你别打了，你打伤她。”陈立又上前劝道。

郭倩爸爸拎着棍子道：“我不打她，不给她教训，她还会出去被你们骗，骗喝酒，骗睡觉。还有你，快给我走！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！”

“我们都是同学，不是社会人……”

陈立辩解着。

郭倩爸爸薅着郭倩的头发，带进了门里。门内又传出打骂声，和郭倩的哭喊声。

陈立辩白的后半句也没能说出口。

一来人家压根不听。二来，他自己究竟是不是人家说的“骗喝酒，骗睡觉”的那种人，也说不好。

如果今日郭倩没有吐酒，按照她说的，在江边拥抱五分钟，在那种旖旎的氛围下，谁知道五分钟后，会不会再续五分钟呢？

五分五分又五分，谁知道最后会续到哪里去呢。反正自己现在身上有钱，哪怕去五星级酒店开个好房间，也是开得起。

陈立站在门外喊了句：“别打咯！再打报警咯！家暴是犯法的！”

屋内终于安静了。

陈立摸出半包华子和打火机，点了一根，蹲在门外抽起来。

这烟和火都是酒桌上顺的，也不记得顺的哪个的，可能是吕国豪的。

拿出手机，给郭倩发个信息问：“你没事吧？我在你家门口，有事你就喊。”

半晌，没有回复。

陈立又等了一会儿，又抽了第二根。

才收到郭倩的回复。

郭倩：我没事，谢谢，你回家去吧。

陈立吐出一口烟，打字回道：“那你洗个热水澡，好好休息，有事就微信上和我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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