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就对了。”美人露出赞许,旋即想起一事。“乘风,你很有商业天赋,要不帮我把把脉?又有一个大项目,很烦人。”
“我不懂商业,只是出于黑客的本能,从逻辑和心理学角度分析。”
“商战本就包含这两方面的角逐。”
“什么项目?”
“遥远的菲洛洲,洲卫生部发出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标,将未来十年的药品和医疗仪器打包招标,为获得低价和最优条款,他们只选一家供应商。”
“想让你们血拼。”
“菲洛可是大洲,地域广阔,人口众多,一旦拿下,除了垄断市场,还有一大好处。”
“啥好处?”
“洲政府为推动就业和税收,对于在本地生产的产品,给予税务优惠。
从前有很多公司,包括我们,想去建厂,但由于没有稳定订单,加上工会或工人素质等问题,全都铩羽而归。”
宁乘风微微颔首,“这个大单,应该能养活工厂。”
“家族和我的想法,是不惜一切代价,务必拿下。菲洛洲现有的供应商,是两家老牌医药公司,它们早已启动本地生产,是既得利益者。
第二梯队有四家,包括罗伊,蕊桦,德尚和兰湾,以罗伊和我们的势头最猛。剩下的第三梯队,希望不大。”
“你的困惑是什么?”
“起始报价比现价低一截,在此基础上,还要血拼几轮,谁都没底,恐怕在卫生部满意前,游戏不会结束。
合同条款极为恶劣,首先是跌价保护,五年内,如果你在其他地方报出更低价,需要赔偿差价。
其次是拒收风险,中标后,先签一个框架合同,按预估的需求供货,如果实际不需要那么多,对不起,甲方可以拒绝接收。”
“可以转移到其他洲销售,不就是多付一次运费吗?”
“没这么简单,菲洛洲实行提前交税制,货物清关后,必须先缴完税,才能运给甲方。
如果卫生部拒绝收货,这个税想要回来,恐怕需要几十年,甚至根本要不回来。”
“这也太离谱。”
“如果在菲洛低价甩货,会立即触发跌价赔偿,而将货转运其他洲,又得去新的出货地缴税,还会破坏我们在当地的价格体系。”
“这么麻烦,不如就地销毁。”
“嘿嘿,根据菲洛洲的税法,得先缴销毁税。”
“没道理啊,自己的东西,毁了还要给钱?简直变态。”
“除此之外,还有不少处罚条款,如到货时间,患者投诉比例等,一旦触发,都面临巨额赔偿。”
“大家族做生意都这么难,普通公司怎么活啊?”宁乘风不由得感叹。
“这世道,谁都不容易。”
“项目的风险这么大,你真要参与吗?”
“我很矛盾,全力拿下,担心会赔惨;主动放弃,又怕罗伊或兰湾等对手中标,会把蕊桦甩开。”
“嗯,是很难抉择。”
“乘风,如果是你,怎么选?”
青年沉思片刻,说道:“我比较保守,总觉得活着才有机会,一旦被拖死,便一了百了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放弃?”
宁乘风微微颔首。
“哎,可能你是对的,但我心有不甘。”
“不管谁拿下,都是风险远大于收益,其他公司是什么态度?”
“原来的两大供应商,已赚得盆满钵满,不愿意出超低价。第二梯队,兰湾、德尚和我们,都有些犹豫,但在菲洛洲发展势头最好的罗伊,却铁了心,想要拿下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罗伊的总裁托人带话给我,想与我面谈。传话人说,他想做交换,蕊桦不要在这个项目与他死磕,他在别的洲放单给我,作为弥补。”
宁乘风没再说话,许久,忽然眼前一亮。“谢莉亚,我有一个想法,或许不能得正分,但可以让对手得负分,甚至负很多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?”黑美人若有所悟。
“这个项目,就是一个大坑,谁跳下去,都会九死一生。不如你把坑再挖深些,让罗伊必死无疑。”
“好主意,一旦罗伊倒下,蕊桦就可以在菲洛洲卷土重来,甚至在其他洲的竞争中,也能间接获益。乘风,怎么挖坑,有没有想法?”
“既然罗伊的老大想见你,伱就去见他,当面表示,迫于家族的压力,必须全力以赴,与他死磕。”
美人沉吟,说道:“这样不好,应该当面拖延,回去以后,再电话回复,家族要求务必拿下。”
“嗯,要做出血拼的姿态,与罗伊杀入最后一轮报价。”
“我会让项目成员疯狂出击,给罗伊造成假象。但万一真中标,咋办?岂不是掉进自己挖的坑里?”
“得提前给蕊桦设计一个退出机制。”
谢莉亚沉思,眉宇渐渐舒展,喜道:“我想到办法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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