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给你!”陶桃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个信封,飞快地塞到他手里,然后扭头就走。
“哎,我还有话没说呢。”丁志远朝她背影喊道。
陶桃头也不回道:“有什么话可以写信。”
丁志远将信封随手装进兜里,拎着手提包追上李卫东。
车上还有不少空座,两人把行李放好,找了个靠在一起的座位坐下。
车开后不久,丁志远突然想起陶桃塞给自己的信封,不会是情书吧?
小桃子又调皮了……
趁着丁志远不注意,李卫东斜着眼睛偷看起来。
果然是情书!
“哎呦,桃子很有文采嘛。”
丁志远鄙夷道:“没文化真可怕,这是宋朝王观的词。”
李卫东失笑道:“抄的啊?不过抄的也不错,我想抄还不知道上哪抄呢。
就是不怎么应景,这都立秋了,春天早过去了。”
丁志远翻了个白眼,没有搭理他。
若到江南赶上春,千万和春住。
他懂陶桃的意思,可人生太长也太短,有些事不好说……
污污污……
火车拉着长长的喇叭声,缓缓地驶出了站台。
丁志远运气不错,他的座位一排两个座位,而且靠窗。
坐下后他故意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本书,然后把手提包放到脚下。
对面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,抬头看了一眼,发现丁志远拿的是本毛选,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角,便低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。
丁志远一边看书,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周围的各色人等。
紧挨着自己的是个学生模样的姑娘,一看就没什么社会经验,脸上写满了兴奋和紧张,估计和自己一样,也是第一次出远门。
对面的眼镜男,戴着一块上海牌手表,脚穿皮鞋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大概率是体制内的,级别一时不好判断。
但就冲这身穿着打扮,官应该不小,完全可以去卧铺车厢,为什么来跟泥腿子们挤硬座?
斜对面的是个西装男,比体制男年轻一些,西装并不怎么合身,套在消瘦的躯干上,略显肥大,显得不伦不类。
这一排过道那边的六个人,有两个学生,一对年轻夫妇,还有两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。
看起来都挺正经的,不过丁志远不敢掉以轻心,打定主意不吃不喝,不上厕所不睡觉。
一个小时后,眼镜男停下笔,揉了揉手腕,扭头往窗外看了一会儿。
从窗户玻璃的倒影中,他看到对面的小伙子一边看书,一边在书上写写画画。
忍啊忍,他终于忍不住好奇道:“小伙子,我能看看你的书吗?”
丁志远正读到精彩之处,对作者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,又如黄河泛滥,一发不可收拾。
突然被眼镜男横插一杠,那种感觉就像那啥的时候,冷不丁被一脚踢下床,别提多郁闷了。
不过,伸手不打笑脸人,丁志远不情不愿地把书合上递给对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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