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才递进来?”朱祁镇一边抢过那份消息,一边抱怨道。
“皇爷,阮浪、王瑶出事后,南宫城内外,换了一大批人。我们以前熟悉的那些锦衣卫和内监的人,都换了。最后还是靠都知监太监高良的人,暗中睁只眼闭只眼,才把消息递进来。”
蒋安低声禀告道。
“都是一群...”朱祁镇想了一下,才找到合适的词,“见风使舵的白眼狼!”
他接过那卷不厚的纸卷,快步走到座椅上,小心地展开,眯着眼睛细细地看了起来。
看了两遍不够,朱祁镇又看了三遍,这才把这卷薄油纸卷凑到油灯上,点着了。
“皇后,”朱祁镇转头对坐在旁边一直的钱皇后说道,“给蒋安一些钱,他需要打点一些人。”
“好的。”
钱氏从匣子里点出三十两银子,五十贯铜钱,递给了蒋安。
“拿去吧!”
“谢谢娘娘。陛下,小的先告退了。”
“嗯,去用心办事吧。”朱祁镇看着他,缓缓地说道。
蒋安恭声应道:“小的遵旨!”
“陛下,这几日外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?”钱氏焦急地问道。
阮浪、王瑶突然被抓,牵连了一批人。南宫城内外也换了一批人,门禁突然严厉起来。消息满天飞,真正有用的却很难传进来。
这几日,内外禁绝的状况让朱祁镇、钱氏和一干嫔妃们,急得坐立不安。
“卢忠出首,诬告阮浪、王瑶被朕收买,意图复辟!”朱祁镇冷冷地说道。
钱氏吓得面无人色,“禁内图穷匕见了吗?可是这几日,南宫风平浪静。”
“事态平息了。”
“平息了?怎么平息的?”钱氏不敢相信地问道。
“老二故意去仁寿宫,当众审理此案,要给母后难堪。还特意指定深儿和他的伴读书童,顺天府神童李东阳一起审案。”
“这不是为难深儿吗?”
“老二原本就没安好心,想敲山震虎。不想深儿三两下把整个案件的蹊跷处,一一剖析,让人不得不信服。”
朱祁镇言简意赅地说了几句——那卷油纸里,原本也说得极其简单。这几句话还是他加了些佐料进去,润色而成。
钱氏听得连拍胸口,“深儿如此聪慧明睿,一眼就看破了其中的破绽,还当着众人的面,毫不畏惧地指出。看来,深儿真的长大了。”
朱祁镇不以为然,“深儿才七岁,能智睿到哪里去?那些话,肯定是母后教他的。现在他跟老二的儿子,那个太子,玩到一起去了,关系好得很!真是不知事的逆子!”
钱氏劝道:“陛下,说不定这是太后暗中叮嘱的。跟太子交好,多少也能保身。”
听到这里,朱祁镇目光闪烁,神情变幻不定。
周氏在殿外禀告道:“皇爷,娘娘,该用膳了。”
“好,一起去用膳。”
大家在偏殿坐下,朱祁镇和钱氏单独一张桌子,其余嫔妃和皇子公主单独一张桌子。
朱祁镇扫了一眼,看到六岁的皇二子朱见潾坐在其母万氏身边;三岁的皇四子朱见淳坐在其母王氏旁边;才三个月的皇五子朱见澍被其母高氏抱在怀里。
几个女儿也都坐在她们母亲身边。
“大家吃吧。”朱祁镇开口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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