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了微山岛,两人祭拜了微子墓,又爬到高处,眺望整个南阳湖。
只见水天一色,淼淼烟波。
荷叶如同是绿色的绸缎,围着湖泊荡漾。有粉红荷花,点缀其中,犹如春天原野上的星点野花。
两人诗兴大发,吟了几首诗,又互相点评了一番,这才意犹未尽地回到船上,
船家面露难色地说道:“两位相公,早叫你们祭拜了就下来,不要耽误了。这下可好,你们足足盘桓了一两个时辰,天色晚了,赶不到夏村,只能在附近找个地方停泊。”
两人一抬头,果真夜色已晚,玩得太尽兴,不知不觉地到了这个时候。
幸好船家早有准备,在湖里打了一条鱼,就着做了一锅鱼汤,让两位相公吃了填饱肚子。
两人饭饱后躺下,看着窗外的星空夜色,忍不住聊了起来。
“敬轩公在南京为民请愿,与太保王文相忤,真是大快人心啊!”年轻男子看着满天的星辰,旷然神怡,开口说道。
“是啊!去年苏州大饥,贫民或涌入城中,抢夺米铺;或攻入庄园,掠抄粮库。然后放火烧房子,掩盖罪证。太保王文正好奉旨巡视江淮,接到急报后南下出视苏州。”
年长男子满是愤慨和自傲地说道。
“一番查抄拷问,捕得上千人,其中罪以叛逆作乱,论律当斩者二百余人。苏州百姓为之叫屈鸣冤,说为首作恶不过数十人,王太保这是蔓抄株连,是恶法。消息传到南京,家师愤而上疏,力辨其诬。”
年轻男子把双手枕在后脑勺下,继续看着星空,敬佩地说道。
“敬轩公果真为当世大儒,遵行圣贤之行。王太保身佩宪台都印,被皇上引为心腹股肱。巡视两淮江北,活人无数,身负众望。刚直清廉,但杀心太重。一旦捕得凶奸宵小,立上木枷示众,或杖刑严索,死者两三千之多。”
“这次巡视苏州,又用重典峻刑。只是苏州民乱事出有因,一味地用急弹压,不问青红皂白,后患无穷啊。苏松之地,是国朝赋税重地。一旦有变,后果不堪设想。敬轩公定是想到这点,才为民请愿,安抚民怨。”
年长男子欣然道:“正是如此。希贤不愧是我洛阳年轻才俊翘首。我身在薛师门下,必须要把你引荐入门。”
“哈哈,在下也有此意,所以才请子由兄引荐,拜在敬轩公门下。”
“希贤,你去年刚在乡试中举,不继续考了?”年长男子继续问道。
“不,某觉得自己学问还差得远,想拜在明师门下,再学习几年。”
“希贤有此志甚好。”
正说着话,舱外传来船家和船夫不耐烦地说话声。
“这两个肥羊还没睡,不等了,杀进去,一刀一个,剁碎了丢进湖里喂鱼,分了他们的财物,我们去淮安快活几天。”
“大哥,犹豫什么?现在船上,周围全是湖水,鬼影子都没一个。我们的地盘,怕什么,做了他们。”
“是啊大哥,他们的仆人我们都绑了。我们五个人,他们只剩下两个人,我们占上风!”
“好,进去!”
船家带着四个船夫闯了进来。
两名男子早就被惊醒了,跳起来,神情不定地看着他们。
“你们休得动手。我们都是举人,有功名在身。你们不怕千刀万剐吗?”年长男子脸色惨白地喝问道。
“举人,剁碎了喂鱼,不知道鱼会不会长得肥壮些?”船家阴恻恻地说道,“这里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,杀了你们,谁知道我们是手里沾了举人老爷的血。”
“是啊!是啊!”跟在身后的四个船夫狞笑着说道。
年轻男子问道:“你们故意给我们介绍了微子墓,也算到我们会盘桓耽误,然后顺势泊在这僻静处,伺机下手?”
“没错。你们这样的读书人,最喜欢趋附风雅。听到什么先贤名胜,比去祭拜自己祖墓还要积极。”船家冷笑道,“算你们倒霉,那么多艘船不租,偏偏定了我们这艘。”
正说着,一声长长的唿哨声划破夜色,五六艘船从暗处钻了出来,围住了这艘民船。
船家和船夫们脸色大变。
完蛋,自己打劫却遇到成群的水匪湖盗。
看到围过来足足二三十人,有刀有枪,有弓有弩,船家和手下立即放下兵器,跪倒在甲板上。
“各位好汉!都是同道中人,今天我们逮到两只肥羊,就当是孝敬诸位好汉爷爷...”
船家堆着笑脸,对着迎面走来的蒙面男子说道。
“同尼玛的道!”带头的蒙面男子,劈头就是一刀,把船家砍死。后面十几位蒙面男子一涌而上,把四个船夫一并砍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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