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什么本事,大字不识一个,还不讲究卫生。”
他的语气平静,但又透着一股寒意,一股不屑。
“在我看来,你们这种无用粗鄙之人越少越好。”
林飞语:?
这家伙怎么回事?
也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,反而像是来抱怨和炫耀的。
他联想到对方的举动,甚至没有检查房间,只是稍微看了看,似乎真就是走个过场。
林飞语嘴角抽动道:“啊对对对,你说的都对。”
他控制住语气,尽力将嘲讽的意味压低,保持平淡缓缓道:
“那么这位优雅的,认字的阁下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?”
年轻人一挥袍子,身上读书人的气息更甚,受了莫大屈辱一样的反问:
“你在嘲讽我?不识字的人渣,社会的蠹虫,伧俗的武师,居然敢嘲讽我?”
这家伙有病吧,跑到别人家里来嘲讽对方不识字……林飞语已经不想生气了。
武师怎么你了,你的保镖不是武师?
他还没来得及开口,后院的两个黑衣人再次返回,平静开口:
“少爷,检查过了,什么都没有。”
你检查了个寂寞啊,我就在屋子里,什么声音都没听到,你拿什么检查的?
不会和你家少爷一样,看一眼就算检查吧。
“好,我们走。”张秀才点头转身,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。
他站起身来,尖利的眼神环视屋子,正欲离开,却看到了桌子上的好几本书。
夏史,大夏地理志,还有一本买二送一的圣人语录,静静躺在褐色木桌上。
看到儒圣语录的时候,张秀才一怔,没想到在这里会有圣人的语录。
还有夏史,书面页微微卷起,露出米白色的内书页,很明显已经被仔细翻阅过
张秀才迅速转身,袖子一挥,看向林飞语,微微惊讶。
自家飞鹰帮的那些人,就没几个看过书的,大字不识一个。
更不用说看儒圣的语录了。
他自己就是儒家学子,很久没有见过同道中人,一时间还有些淡淡的亲切感。
张秀才伸手就要去拿儒圣册子,动作刚到一半,就又垂下手臂,似是愧疚地轻叹一口气,有些不舍的挪开视线。
两个黑衣保镖注意到这一幕,对视一眼,默默后退。
完了,少爷又魔怔了,一见儒圣就走不动路。
林飞语同样注意到张秀才的变化,他在一瞬间从倨傲变得谦卑
回想起先前对宝叔的尊敬,不像是装出来的,而是真心的尊敬。
还真是个读书人……林飞语突然有些好笑,感觉这家伙像一个坏人。
同时,他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,自己可以做些什么。
比起放任张秀才离开,说不定可以借此机会搭上这条线。
张秀才放缓语气,不再强势与咄咄逼人。
他面对林飞语,微微一拱手:
“这位兄台,你居然是儒家子弟,在下多有冒犯,还请原谅。”
“在下曾是白马书院的学生。兄台可曾入过书院。”
果然,前一秒这小子,后一秒就是兄台了。
来不及犹豫和过多的思考,林飞语迅速进入状态。
他轻笑一声,做出回忆之色,缓缓摇头:“在下未曾入过白马书院。”
刚刚看了地理志,结合原主破碎的记忆,他对白马书院有些印象。
天下第二书院,西北道第一书院。
张秀才能去那里求学,看来也是有些本事。
听到不是,张秀才脸上难掩失望之色。
他好像突然没有了兴趣,又看了一眼儒圣语录,不再犹豫,转身就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
林飞语叫住了要走的三人组,语气平淡而不骄傲,身上忽然有了一股文人的凛然气势:
“我虽然没有入过书院,但学习却没有停止。”
他搜肠刮肚,压榨着自己的学识,声线愈加平稳:
“圣人说因材施教,我不入书院,是因为书院不适合我。”
“学习不止在于环境,还在于心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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