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隗不解地看向刘协,他不明白,刘协为何会提及两年前的旧事。
刘协哂笑道:“朕登基以来未曾听闻蜀郡有乱贼,而太守袁绍下车不及数月便遇刺,此非太守治理无方耶!”
这番话,非常尖锐,听得袁隗直接哑口无言。
他看着面带嘲弄之色的刘协,愈发觉得这小皇帝伶牙俐齿,好不气人,以致于他想一拳头打爆刘协这张可恶的俊脸。
然而,看着刘协威猛霸气的身姿,再想想自己瘦削的身躯,他再次强行抑制住心中的怒火。
他这把老骨头,可经不得折腾。
袁隗深吸了口气,缓声道:“或许这批贼子是从其他郡县潜入呢!”
刘协面露喜色道:“太傅可知贼子是从何处而来?”
袁隗看着刘协略显激动的脸庞,心中一动,蓦然想到:莫非陛下已经知道是谁,只是想由吾口中说出。
他顿了顿,叹了口气道:“臣与蜀郡远隔千里,本初尚不知何人所为,臣亦怎能无端猜测!”
刘协失望地“哦”了一声,没了声音。
袁隗看着刘协,发现他无精打采,心中恍然到:这小皇帝,心怀鬼胎,连他这个太傅都敢算计,真是不当人子啊!
大殿内陷入到沉寂之中。
过了半晌,心急如焚的袁隗看到刘协再次掏出锦帕,在手中玩弄着,还不时放在口鼻间嗅一嗅,似乎非常享受的模样。
他顿时明白,今天这局棋,他输定了。只因主动权在刘协,而他根本等不起。
还想装模作样、拿捏一番的袁隗,再也坐不下去了,他长叹一声道:“陛下,臣以为益州牧刘焉剿匪不力,玩忽职守,方有此乱。”
刘协讶然道:“此事与益州牧刘焉何干?”
袁隗看了眼神情不似作伪的刘协,肃然道:“袭击本初的是蜀郡附近山林中的青羌,据闻刘焉和青羌部落关系甚密,此不可不察。”
刘协摇头道:“刘焉乃皇室宗亲,若无真凭实据,仅凭风闻断案,岂不寒了大汉宗亲的心。”
袁隗咬了咬牙道:“青羌人虽与汉民时有纠纷和争斗,却未有袭杀郡守之先例。况本初到任不久,因循旧制,并未有侵夺青羌人利益之举。臣实在想不通,青羌人为何甘冒大不讳袭杀本初?”
刘协点点头,不咸不淡地反问道:“太傅此言,句句在理。可朕想知道,关涉益州牧刘焉的证据何在?”
袁隗闻言大怒,他手中若是有证据,早就联合大臣弹劾刘焉,朝议刘焉逆乱之事了,岂会跑到宫中和刘协掰扯不清。
眼见自己怎么都说不通刘协,袁隗气得是睚眦欲裂,几欲发狂。
可他也知晓,自己全是推测之言,纵使再有道理,刘协也不会风闻断案。
更何况,刘焉乃是宗亲,堂堂益州牧,朝廷地方大员,怎可能凭借他几句有道理的话,就坐罪论处。
因此他心中便是再有气,也发作不得。
袁隗颓然丧气道:“陛下究竟何意,臣愿闻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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