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！”

楚零没来得及更多的反应。

他刚刚用手臂遮挡在面前，先前出拳的追击者直接在他面前爆开。

鲜血漫过楚零的面孔。

另一位追击者难以掩饰惊愕，似乎想要呼唤死去同伴的名字。

第一个音节还没从他口中蹦出。

他也在楚零眼前爆开。

“噗！”

“噗！”

“噗！”

第三道，第四道，第五道……

整个车厢，遵循着距楚零由近到远的距离，所有追击者乃至乘客，接二连三，爆体而亡。

楚零脑子里“嗡嗡”作响。

他感觉头脑几欲裂开，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过了他的认知。

过去他能够用“科学”合理解释世界上发生的大多数情况，但曾经所掌握的经验如今却成为了“知识的禁锢”。

车厢里尸体堆积如山，最开始还能听得到惊悚的叫声，但没过多久，就安静得好像一片无人的、荒芜的埋骨之地。

地铁里灯光冷漠地闪烁着，空气里弥漫着血雾。

楚零脑袋几欲裂开，忽然间他想起什么。

“书，书呢？”

他擦干眼前的“绯红”，干着嗓子喃喃，低头向地上寻找。

那本书还躺在地上，周围全是血泊，可那本书上却没溅到一点血迹。

在冷光的照射下，显得寂静又诡异。

楚零想要伸手捡起，毕竟这本书是唯一能解释自己清白的证物。

可是他的手指伸到半途中，动作突然凝固了。

楚零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，他看见原本空无一字的书页上，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墨点。

那些墨点并未凝聚成字迹，而是勾勒出一具人形！

他自己的倒影！

面对整个车厢的惨烈境况，倒影却满含优雅的笑容。

“他”用舞台表演家般的优雅动作深深鞠了一躬，仿佛是在宣布演出的结束。

倒影的脸上，布满愉悦的神色，宛如恶魔的嘲笑，在享受死亡的谢幕。

“这……到底是什么东西……”

恐惧宛如潮水般涌起，刹那扼住楚零的喉咙，令他忍不住低声呢喃。

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，如果再继续凝视这本书，如果再继续承受这本书的蛊惑。

很可能，自己，也会像车厢上其他乘客一样，虚爆而亡！

“我……不想死！”

好不容易获得重获新生的机会，他不想在这里白白死去……

还没有看过的小说和漫画，还没有吃过的大餐，还没有追到手的漂亮妹纸……求生的本能使得楚零立刻清醒过来！

我必须自救！

期待一切外力都是不可靠的。唯有自助者天助之！

楚零脸上闪过冷酷与疯狂之色。

一瞬间他的灵识仿佛脱离了躯壳，用俯瞰的视角扫视全场。

他伸手抓住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，用尖锐的边缘对准无字之书。

从书上传出刺耳而虚幻的尖叫声，仿佛在制止他接下来的举动。

但楚零不为所动，他双眼绯红，两只手抓住玻璃碎片，狠狠刺了下去！

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，玻璃碎片的尖锐边缘刺进这本书，就像匕首贯穿了人体，竟然汩汩地流淌出鲜红的血。

书页上的影子尖叫着，扭曲着，挣扎着，宛如一个活人。

楚零的脑袋嗡嗡地响，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认知，但他不得不继续抓起尖锐碎片，继续砸下，狠狠砸下。

一次又一次，把那本诡异的书肢解得支离破碎……

也不知过了多久，无字之书中不再有血液汩汩流出。

楚零筋疲力竭地瘫坐在一旁，大口喘息着。

他看见无字之书开始变得虚幻，残缺的书页如同雪片般飞舞，环绕着自己。

然后，那些虚幻的、环绕周身的破碎书页，开始片片消散，逐步向着自己飘浮而来，融进了自己的体内。

“书页……被我吸收了……”

楚零感到脑海内正发生某种异变。

他强势抓住吊环，想要站起来，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。

哒，哒，哒，车厢里回荡着单调而冷硬的声音，那是铁质吊环在地铁高速疾驶中的摇晃声。

他突然猛地一颤。

空气中除了地铁穿过隧道的呼啸声、座椅和把手在风中的摇晃声，其实还夹杂着……

属于楚零自己的，神经质的，疯狂的，诡异的大笑声。

……

不知过了多久，楚零才重新恢复了知觉，勉强动了动手指。

短短几个小时之间，他经历的一切实在是太令人震惊、太诡异了。

虽然前世自诩为阅历丰富的男人，不仅看过各种各样悬疑科幻片，硬盘里还充满着各种猎奇小电影。

但相比刚才亲身体验的一切，根本都不算什么。

接二连三亲身经历了这么多超凡事件，楚零的内心都有些麻木了。

这时他发现地铁发出轰鸣声，缓缓驶进地铁站。

车厢内的惨烈景象，警告他应该赶快逃走。唯一能用来解释的证据，那本无字之书，已经融入了自己的脑海，治安官赶到后，根本无法说清楚一切……

哒，哒，哒，铁质的吊环在地铁的高速行动中使劲摇晃着。楚零紧抓吊环，强忍住大脑隐隐作痛，想要站起。

我必须立刻离开此地……

然而一股剧烈的疼痛充斥了脑海，恍惚中他听到周围传来尖锐而模糊的呼唤声，或是虚幻，或是狂躁，或是痛苦，或是不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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