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那些姑娘，是你为了修炼往生经才杀的？”

林山问道，邪道功法大多如此，损人利己，因此比寻常功法进境快，可也危险很多。

赵虎摇摇头：“你也可以这么说，当我捣毁那个窝点后，从活口那里知道，碗口镇有一个往生教重要的分舵，并且得到了邱家的庇护，所以我来到这里之后，就进了邱家做护院，那之后我一直在观察邱家，发现董香莲的问题最大。”

赵虎脸上露出一丝怨毒。

“最令人可恨的是，邱迪和邱家那玄道宗的弟子明明就知道往生教的事情，他们却选择了包庇，所以我杀死了那个玄道宗弟子。”

“而后我发现他们时常进出鹿海山，我也就跟着他们去了一趟鹿海山，只是没找到他们分舵，就被这分舵里边的使者发现，这家伙才是我妻子惨死的真正凶手，我不是他的对手，他将我打成重伤，那些姑娘死，是因为我按照往生经上疗伤的方法来处理自己的伤势，这才是她们真正的死因。”

说完这一切后，赵虎看向林山，讥笑道：“我说完了，仙师是要饶了我，还是杀了我？”

凌绯看向林山，她觉得赵虎也是个可怜之人，但那些无辜惨死的女孩呢...

林山没什么犹豫，当下就道：“当然是要杀你。”

赵虎哈哈一笑：“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，你们这些人，自诩高贵，根本就没有把我们这些凡人当做人看，你们当我们是猪狗啊，高兴的时候哄两下，觉得这是恩赐，满足自己虚伪的正义感，不高兴的时候，随手杀了也就杀了，根本不当回事，我早就看透你们了，那姓邱的畜生是，你也一样，狗娘养的，想杀我，来啊！”

赵虎双目赤红，状若疯狂，他在发泄这些日子来心中的愤怒与不甘，凌绯不忍地低下头，她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，而林山始终非常平静，即便被赵虎痛骂。

“我会杀你，但我也答应你，往生教的事情，我会管，只要我还活着，不管往生教的教徒跑去什么地方，我都会杀死他，彻底灭绝往生教。”

林山缓缓抽出长剑：“我很同情你，可你的悲惨，并不能成为你屠戮他人的理由。”

赵虎扭曲的表情居然平静了下来，他寒声道：“那如果你是，遇到我这样的事情，你会怎么做？”

林山道：“也许我会和你一样，但当类似我这样的人找上我的时候，我会迎接自己的命运。”

赵虎深深地看了林山，冷哼道：“可惜，如果我们夫妻早点遇见你就好。”

随后，赵虎从掏出一对狰狞的指虎，套在手上：“我不会坐以待毙，我要亲手为自己的妻子复仇，来吧！”

说完，赵虎一个箭步冲出，向着林山而去，出神的凌绯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，惊呼后连忙追了上去。

赵虎确实很有天赋，也很聪明，如果他被一个宗门选中，现在也许小有成就，如果换一个内门弟子过来，很有可能他这一次依然能逃出生天。

只是他遇到的是林山，赵虎冲锋的速度有多快快，被林山击飞出去的身影就有多狼狈，仅仅一剑，林山八品剑技“断山”的威力，不是重伤未愈的赵虎能抵挡的，凌绯后来居上，尽管压制着赵虎，可她到底心软始终没有下死手。

林山站在一旁，没有插手，久而久之，重伤的赵虎终于体力不支，翻倒在地，他的眼神开始涣散，脸上却浮现出一种很神奇的表情，或许是想到了他的妻子，此刻他身上的戾气怨毒消失不见，只有一种沉痛的悲伤。

骤然，他站起身，看向林山：“你真的会为我们报仇吗？”

林山明白，赵虎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，此刻是他的回光返照。

林山颔首道：“我说过了，我一定会覆灭整个往生教。”

赵虎低下头，低声道：“你可真是个怪人...”

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腕，那是一个手镯，女子的手镯，因此戴在他手腕上显得极不协调。

赵虎发了一会呆，豁然抬头，对林山道：“我在邱家护院的床位下边留了一点东西，是关于往生教其他据点的位子，还有我从他们手里抢了一副地图，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很重要，我死之后，你可以拿走。”

最后，他咬牙切齿地道：“你记得你说过的话，如果你敢食言，我化作厉鬼，也绝对不放过你。”

说完最后这轻飘飘的威胁，赵虎的身躯轰然倒地，最后一丝生机逝去。

林山在原地站了会，随后长剑连动，将一块大石头削成了许多小石块，随后用驱物术将小石块堆在了赵虎的尸体上，为他做了一个简单的坟堆。

凌绯叹道：“他也是个可怜人。”

“但他不该杀那些无辜的姑娘。”

林山道。

他当然可以放过赵虎，甚至可以和赵虎一起杀上鹿海山，想来三品命格的奖励，一定十分丰富，但他过不了自己心底的那一关，当看到赵虎后，停尸房那些死状凄惨的尸体便一直在他脑中闪现，提醒着他，面前的“可怜人”做了什么样的恶。

杀死一个三品命格拥有者，林山并不后悔。

将赵虎安葬后，林山望向云雾缭绕的鹿海山，对凌绯道：“这委托算是有结果，如此回报给宗门，任务就算完成了，我打算去一趟鹿海山，你没必要和我一起去，先回宗门吧。”

凌绯小脸肃穆：“林师兄，我和你一起去，这往生教十恶不赦，我要出自己的一份力。”

这是凌绯第一次称呼林山为“师兄”，也代表着心中对林山的认可。

碗口镇的事情让她彻底意识到，外面的世界与家中见到看到的，截然不同，修行不是简简单单地提升修为，她要学的东西太多了，凌绯心中很庆幸，这方面，他的老师很不错。

林山心底是不想带上凌绯的，这往生教的分舵他摸不清楚，现在来看，起码那位使者，应该有炼气巅峰的实力，因为他能将赵虎打成重伤，可杀不了赵虎，说明绝没有筑基。

这正是林山直接上鹿海山的底气所在。

想了想，凌绯是大家弟子，保命的东西应该不少，不需要自己分身照顾，所以最后林山答应了凌绯同行的请求，林山先去了邱家护院住处，找到了赵虎的遗物，并未细看，两人一步不停，直上鹿海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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