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山能感觉到，韩牧的气息似乎有些不稳，可哪怕再不稳，筑基期就是筑基期，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他，自己引以为傲的斩妄，恐怕破不开韩牧的皮。

至于为什么韩牧会这样，林山没有去想，事实已经在眼前，但身旁的凌绯还是被惊地下意识吐出一句：“怎么会这样...”

韩牧斜眼看着两人：“怎么会这样...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，如果让你们来选，你们一定不愿承受。”

他在试剑台失败后，如丧家之犬般仓皇离开了道玄宗，这个时候孟道成再一次找上他，给了他一个选择，断绝前路，牺牲一百年寿元，完成人道筑基。

他几乎没怎么考虑，就同意了孟道成的计划，他很清楚，自己的人生已经和试剑台上那柄断掉的剑一样，没有未来了。

被赶出道玄宗，比道玄宗强的宗门更不会看他一眼，比道玄宗弱的宗门不敢得罪道玄宗。

他会成为一个散修，为了一点可怜的资源殚精竭力，庸碌一生。

与其这样，还不如答应孟道成，断绝前路又如何，只有一百年又如何，只要能杀死林山，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
他知道孟道成是在利用自己，但他愿意被利用。

而林山立刻就明白了，一定是孟道成在捣鬼，只有他有这个能力，让韩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筑基期修士。

山道上的那场谈话，是孟道成最后的试探，自己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，所以韩牧出现在这里。

林山对凌绯道：“你先走。”

凌绯坚定地摇摇头，望向韩牧道：“韩牧，你可知道，我是凌家后人，如果你对林师兄出手，我凌家事后一定追究到底，你现在退去，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”

韩牧眼中露出一丝怨恨。

世家，又是世家。

事到如今，他已经开始后悔，后悔和孟道成有太多接触，世家顶着自己的脑袋，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。

韩牧道：“凌绯，我要杀的人是林山，我不会对你动手，但如果你阻挠我，也只能让你受点苦了。”

他倒是想对凌绯出手，但来之前孟道成已经告诉过他，凌绯身边是有一位金丹期修士保护的，只是凌绯这傻白甜自己不知道罢了，孟道成收买了这位金丹期修士，只要自己不对凌绯出手，这位金丹修士便会一直沉默下去。

凌绯却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态度，面对韩牧，她居然提剑冲了上去，随后对林山道：“林师兄，你先走！”

凌绯觉得韩牧一定不会伤害自己，于是决定用这样的方法为林山争取时间，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，她已经将林山认作自己的朋友。

林山双目圆瞪，紧紧握住拳头。

凌绯的挣扎注定是徒劳的，她手中捏着一张符箓，但甚至没有撕开的机会，便被韩牧打晕过去。

打晕凌绯后，韩牧看向林山，一脸玩味：“你不跑吗？”

他希望林山继续挣扎，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地杀死林山，未免太无趣。

林山明白他的想法，可他一样没的选，转身就走，用出自己最快的速度，韩牧站在原地，冷笑着，等到林山跑出一段距离后，脚步一动，立刻就出现在林山身后，他没有出手，就这么跟着林山，他要用这种绝望来折磨林山。

让林山感受着无与伦比的绝望然后再死去，只有这样，才能解他心头之恨。

在韩牧身躯距离林山不足一丈的时候，林山豁然转身，并且挥出了手中的剑！

斩妄！

他绝不会坐以待毙，哪怕知道韩牧现在的强大，他依然要出剑。

依然从韩牧身上看到了那一根线，转瞬即逝，生死关头，林山爆发了身体中潜藏的所有力量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，丹田之中，无形剑气汇聚在一起，最后凝聚成一柄小剑。

剑锋化为虚影，在韩牧眼中，林山的剑快地居然只能看到一道残影，他大惊失色，随着一声脆响，以筑基期真元为基底全力催发的灵力护盾被林山切开，剑锋在韩牧身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。

韩牧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的痛楚，惊讶之余生出一丝恐惧。

为什么，为什么这家伙能这么厉害，明明比自己晚进入炼气这么久，却轻而易举地击败了自己，如今自己已经是筑基期修士，竟还能伤到他？

此刻韩牧立刻绝了折磨林山的心思，他要马上杀死林山，现在立刻。

他开始害怕，如果自己再拖下去，林山还会给自己什么“惊喜”

倒在地上的凌绯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，正好看到了这惊艳一剑，先前只是觉得林山精于世故，可是现在才见到了林山在斗法上真正强大的一面，竟然能以炼气期的修为伤到筑基期修士。

凌绯努力想要站起身，可韩牧留下的禁制依然存在，她动弹不得。

林山用出这一剑后，身体内剩余的真元已经不多，攻破了韩牧的防御，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伤口，但也仅此而已了。

他挥不出第二剑斩妄，就算挥出，也杀不死他...

林山转头就跑，这个时候才发现丹田里边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剑，浑身一震，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“剑胎”吧。

可仅仅剑胎还帮不到他，韩牧已经放弃了捉弄他的心思，一道道凌厉的攻击到来，林山亡命奔逃，实在躲不过去的，就用凌六虚进行小范围的挪移。

应该如何逃生？

就算逃到碗口镇也无济于事，因为那里没有筑基期修士，一样会被杀，至于被杀了之后的惩罚，他死都死了，把韩牧大卸八块也于事无补。

就在这时，林山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宫殿。

似乎是因为刚刚他大闹地宫导致地宫塌陷移位的缘故，原本没看到这座宫殿，现在突然出来了，地下地势复杂，充满未知，如果逃进去，说不定能多出一线生机。

林山想着，韩牧的攻击又至，林山用凌六虚躲避，可真元消耗殆尽，这一次凌六虚挪移的距离并不长，韩牧抓住这个机会，一掌拍在林山肩头，林山狂喷出一口鲜血，身躯如离弦之箭向着宫殿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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