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朱高煦,可谓兴奋到了极点。
他眼神扫过四周,发现一众武将大部分还处于茫然状态。
但文臣之内,绝大多数却已经捋着胡须,陷入良久的沉思。
特别是那几位尚书,纷纷震撼无语。
户部尚书夏原吉整个面容甚至紧绷到了一起,似乎在衡量什么,只是想了半天。
他忽然视线移转。
“可否说的详细些?”
朱高煦刚才说的激动,再加上和王庭知一唱一和,不知何时,竟然已经来到了后者的身边。
见这位户部尚书夏原吉,一脸急切的望来。
他不免心中激动。
这和在沙场上所向无敌的感受可截然不同,让这些暗地里骂自己为杀胚的文官,现在却对自己一脸的求知欲。
这种感觉真的是……太酷啦!
朱高煦高高的抬起头颅,刻意露出一脸的无奈,“本王刚才说的那么详细,你都没听明白?夏尚书,你刚刚是不是睡着了。”
夏原吉先是愕然,随即一脸苦笑。
“汉王殿下,臣可不敢君前失礼,只是有些问题,要问……您身后的那位。”
朱高煦表情一顿,有些尴尬,但还是勉强道:“那不都一样吗?不过本王着实讲得晦涩了一些,你们也听不懂,这位……王…王……”
“草民王庭知,字行真。”
“嗯,好名字,就由行真你来说吧。”朱高煦背着双手,又道:“避免他们听不懂,本王会在旁边作补充。”
诸臣对于朱高煦的表现,不免一阵无语。
但实则内心却惊奇。
特别是朱棣,他先是看了太子朱高炽一眼,发现对方也是一脸茫然、疑惑的样子。
朱棣也陷入狐疑。
自己儿子到底有几斤几两,他还是清楚的。
刚才看似两人“一唱一和”。
但是,这二儿子分明就是半瓶水在那晃荡,他知道个什么?如果不是那位王庭知在一旁配合。
他刚才说的话,怕是自己都圆不回来。
但朱棣这一次,并没有选择拆穿。
而是紧跟着看去,如果说,刚才王庭知所讲的“收回铸币权”,受制于之前列出的种种原因,朱棣其实担心“竹篮打水一场空”,官府的投入和回报,并不成比例。
但其刚才所说的要点,却让朱棣隐约的把握到了什么。
很重要!
而此刻。
夏原吉已经当先提出问题。
“依你刚才所说,朝廷收回铸币权,严控一种金属材料,并且将其当成新币的防伪标志,甚至根据面积大小、材料属性,可划分面值。”
“本官思来想去,此物和之前太祖皇帝发行的宝钞,有异曲同工之妙!”
“但如今,宝钞的现状,不仅陛下看在眼里,朝臣看在眼里,就连天下百姓都看在眼里。”
“你说收回铸币权,再铸新币,这和宝钞有何区别?你又如何保证,这这种新币,不会如同宝钞一样,再度失败?”
“需知,我大明的财政可经不起再一次的失败。”
夏原吉所说的情况,不可谓不重要!
此时的百官也是纷纷点头。
毕竟,如今的大明宝钞,还是从先皇那个时期就留下来的“隐患”。
也正是因为宝钞的滥用,所以在某种程度上,大明朝廷如今对于民间的货币,基本上都是保守策略,坐视现状即可。
而面对着所有人的眼神质疑。
从始至终,王庭知都保留着,和最开始进入这文华殿的平静。
只是他的声音,却显得越发厚重。
“不同!收回铸币权所制造的新币,和洪武年间的大明宝钞,远远不同!”
“甚至,从根本脉络上而言,这两者根本不是同一个东西。”
“而要阐述此理。”
“就要说明,大明宝钞,为什么会失败!”
王庭知说到这里,微微一顿。
朱棣沉直接说道,“你且说来。”
王庭知缓声道:“说到这里,就要不得不说草民第一次来京城的时候了。”
“当初这两枚制式不一的铜钱,也是从那个时候,在一对夫妇的商铺中所得。”
“而当时,民间百姓对于宝钞的看法。”
“便是这一百文的面值,本应该能买一百张肉饼,但真实情况却是,连十张肉饼都买不到。”
“百姓看宝钞,如看废纸!”
“民间对于宝钞的态度由此可见,商贩们甚至情愿自己收到那粗制滥造的“铜板”!”
“草民曾有一段日子,苦思宝钞失败的原因,如今有三个问题,要问诸位!”
不等众人应答,王庭知就立刻问道,
“第一问,宝钞的发行问题,敢问诸位,大明是如何发行宝钞的?”
夏原吉刚要回答。
却见朱高煦突然道:“这个本王知道,当初皇爷爷发行宝钞,其实是通过官员俸禄,赈济灾民、甚至是给军中发放赏赐这几种方式……”
“这一来二去,皇爷爷使用宝钞越发顺手,宝钞发放的,就越来越多。”
王庭知点了点头,再度问道。
“第二问,也是为解答夏尚书的问题。”
“这大明宝钞,可否能兑现,如兑换出铜板、金银?与百姓使用的货币交换?”
这一次,夏原吉摇头道。
“当然不能!宝钞是朝廷下放的东西,如何能兑现金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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