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聪明地没把手机放在耳边：“在的。”

“怎么样，作为本魔王的大主教，是不是体验很棒！”电话那头，声音清脆悦耳，还藏着一丝小小的得意，“谁让本魔王最喜欢你了，哼哼！”

陈见晚好似看见一个小小木偶人站在面前的书桌上，叉着腰，挺胸昂首，得意洋洋，鼻子伸得老长了。

他忍不住笑出声。

“什么嘛，你笑什么！”大魔王不满了。

“我这等卑贱之身，能得到小无女神的宠爱，真是不胜荣幸。”陈见晚学着那些信徒的调调回道。

“哼，知道就好！”大魔王完全没听出对方这番话的言外之意。

“不过我可是灭世之大魔王，女神什么的，都是那些主教们的主意，随他们便拉~”

陈见晚若有所思点点头：“嗯，我也觉得灭世大魔王听起来更威风。”

“是吧，嘻嘻。”

气氛稍微安静了会儿。

“小无，昨晚的场景，我还能进来吗？”

电话那头过了半晌，有些不情不愿地回道：“……不能。”

“真不能假不能？”

“假的。”

“那就让我进来嘛，可以吗。”陈见晚放轻语调，柔声哄道。

他觉得自己像是那大灰狼，哄骗小红帽开门，有种莫名的罪恶感。

“不要，你讨厌我！”大魔王的声音决然了很多。

陈见晚感到无语，还纠着昨晚那番话不放是吗？

他刚准备解释，不曾想，电话里又传来声音。

“如果你非要进来也不是不行，但要先躺好。”

陈见晚好奇地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“唔，因为‘意志’投射到另一个世界构建‘身体’这种事，如果是在清醒时操作，那么你降临其他世界后，原身便会产生下意识的行动。”

“类似机器人按指令行动？”

“那是啥……”小无稍显疑惑，接着解释，“就像我曾经吞掉的一个世界，那里的人都会使用一种叫做‘傀儡术’的能力。”

“傀儡我懂。”

“就是说，你的原身会被自己下意识所操纵，成为自身意识的‘傀儡’。”

陈见晚认真想了想，感觉会是很社死的场景，鬼知道自己下意识会干些啥。

不过……

“就这样吧，小无，把我投射到你所在的世界。”

“行吧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。”

于是乎，陈见晚精神一阵恍惚，像是老式相机拍照，咔喳一声，视野里便成了另一番模样。

虚无的黑暗，黑洞构建的穹顶。

无数亡魂呼啸而过，旋涡般围绕着这片世界。

恐怖阴森的空间，身穿鸦羽黑裙，黑发黑眸的可爱少女小无，出现在陈见晚面前。

亦是灭世之大魔王，渡厄女神。

小无似乎有些不自在，视线总是无法聚焦在陈见晚脸上，她噘着嘴，双手抱胸做出一副冷淡的样子，视线瞥向一边却又会偷偷看他。

“干嘛！”

见此，陈见晚眨巴着眼。

总觉着，灭世大魔王的社恐味儿，更足了是怎么回事？

就好像有些网恋奔现的帖子，平日里网上聊的多花，结果见面了，还是隔着一张桌子用手机聊天习惯。

身为现充的陈见晚，又有点憋不住笑了。

果然，大魔王昨晚莫名把自己拉进来，是因为一时间气到上头了吧？

他撇过头，掩住嘴。

小无瞧见，黑宝石般的眼眸水波流转，涌上一抹慌乱之色，她俏脸绯红地大喊。

“不准笑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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