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会散去,宋佶带着梁师成准备回后宫之时,冷不丁问了一句,道:
“构儿在文武百官中却有如此高的声望?今天这种情况,朕还是头一次见呢。”
梁师成摇头,言道:
“不至于,官家,今日之事颇有蹊跷,老奴还得多想一番。
就最简单一点,就凭着每年几十万贯的收入,就想把满朝文武给收买了?
随随便便收拾那么几个相公,把他们家族连根拔起,尾数都不止几十万贯。
楚王何德何能?他是被称之为财王不错,可他又不是财神,还有聚宝盆不成?”
想把朝堂上那些核心大臣全部收买,这不得每年打点个一两千万贯?
宋佶瞬间就被点醒,昏君不一定都是傻子,相反有的人还特别聪慧。
只是他们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治理国家,才会出现南辕北辙的情况。
反应过来的他,瞬间就把目光放在了朱家身上,笑道:
“原来如此,怪不得这么多人捧杀构儿,朕若是再多心一点,都忍不住动手了,何况外人乎。”
暂时不清楚对方的后招,隐相梁师成也仅仅是猜出来一个大概,此事跟江南的朱家父子肯定脱不了关系。
看来对方提举楚王为两浙路转运使本就是个巧合,而不是后宫泄密,否则对方怎么没有提及市舶司?
双方歪打正着,打了一个默契的好球,这才引发了咱们宋官家的不满。
手底下的官员全部都是沆瀣一气,那他这个官家还能落着好,到时候别不是众叛亲离?
经过梁帅成的解释之后,宋佶才明白此事没有这么简单。
梁师成,突然感觉有些好笑,刚才蔡京派系那些人原本一副大获全胜的模样。
后来听闻楚王成为了提举杭州明州市舶司之后,又是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,原来如此。
梁师成同蔡京有矛盾。
在党争中成长起来的蔡京把前朝风光的朝臣尽数打压,哪怕这些人有很多已经死了也不能放过。
蔡京把他们视为奸邪,亲自把他们的名字书写在石碑之上并发往各地政府,这些人,以及他们的后代全都不可以录用。
这批被蔡京视为奸邪的人,就有苏轼。
苏轼已经死了,但他的文章禁止流传,已经流传的全都毁掉,他的家人不可为官。
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梁师成出场了。
他十分委屈的对宋佶说:
“我的先辈有何罪?”
恩宠之人做此模样,宋佶一下就心软了。
仔细一想,苏轼确实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,于是废除了“禁止苏轼作品流通的禁令”。
苏大学士的诗词文章,终于得以保存。
蔡京也被他打击报复被贬到了杭州,这才发生了后面这些事,联合童贯起复,重用朱家父子大搞花石纲。
首先不提,为了避免再生事端的楚王,先拒绝他们的恭维,然后快步上了马车直接回府去了。
其他大臣都是议论纷纷。
“高太尉,我怎么觉得此事颇有蹊跷啊,为何满朝文武都在帮助楚王殿下,莫非他根基如此深厚?”
“老夫也不知,老夫还有事要忙,就不多打扰,打扰了告辞!”
临走时,高俅忍不住补一句:
“我高家的蹴鞠比赛过两日开赛,诸位别忘记赏脸。”
另一边:
“太师,怎么又让楚王占尽了便宜,是谁许出去的市舶司这道口子,这样下去财王的名号就要变成货真价实了。”
“不慌,此事有朱家父子兜底,怕他不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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