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......除非为豫王办事。”
与陆挽澜异口同声说出这话的,不是迟铮。
而是坐在房顶偷听半晌的萧晏之。
他先前被淑太妃放了鸽子,已然全无睡意,本想在定国府外随便走走,寻个好的方位用千里镜看看陆挽澜在做什么。
可绕着定国府的院子走了几圈,都没见到这小人儿的身影,萧晏之便让唐风跟陆家影卫打个招呼,自己则悄无声息攀上了书房的房顶。
最开始听到的是阵阵笑声,然后就是半晌沉默,接着又是这一番细致缜密的推算。
“豫王野心勃勃,又与晋王手足情深。”瓦片下的小人儿滔滔不绝,似乎得到了天大的秘密,“所以一些想为旧主报仇的便会投靠豫王,可更多的还是被王家和谢家逼着上了豫王的贼船。只不过后来豫王的奸计被识破,他们便成了弃子。”
“那圣上怎么还由着他们嚣张,坐视不理?”
“想定开国功臣的罪哪那么容易?必得是人赃并获,无可辩驳,数罪并罚!”陆挽澜黛眉微挑,将素手轻声拍在王有德的地契上,“天欲其亡,必令其狂!你真的以为圣上和三哥什么都不知道?不过是想找准时机,一击必中罢了!”
萧晏之虽看不到瓦片下这小人儿的表情,但她语气中的凛然气势,还是让他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。
她真的是陆家老掌柜口中说的,扶不起的阿斗?
这女人脑子里到底撞了多少可怕的东西?
与此同时,书房内又传出陆挽澜忙碌的声音。
“迟铮,再把那些欠条都拿来,看看还有什么线索。”
“是。”
“王贵全是关键,再看看有他在场的席面上,有没有武官?”
“是。”
“还要看看箱子底下有没有暗格,千万别遗漏什么。”
“是......姑娘,这下头有一些画册,二爷捆得结结实实,还有一张字条。”
“上面写了什么?”
“是二爷送给燕王殿下的武功秘籍,叫......三十六式闺中秘术。”
“......”陆挽澜。
......
萧晏之就这么在房顶吹着风,坐到了四更天,直到瓦片下的小人儿哈欠连天彻底睡着,才翻身落地。
他刚进了车厢,就见唐风一脸神神秘秘冲自己“咯咯”笑了两声。
“王爷,今天属下一直盯着定国府的厨房。王妃自打晌午过后就一直在里头做点心,后来梨影也是一刻不离身地看着火候,整个晚上这香味就没断过。”
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个油纸包,递到萧晏之面前:
“现下她们都歇着去了,属下进厨房一看,这点心的卖相是真不错,就趁没人时候顺了两个出来,拿给王爷尝尝。”
本就没用晚膳的萧晏之,这会儿还真是饿了。
他接过油纸包打开,两个馒头还冒着腾腾热气,松瓤鹅油的香气瞬间盈满整个车厢。
连他的肚子也不争气地“咕咕”直叫。
见自家王爷嘴角不自觉地上翘,唐风只回了个不用谢的表情,便扬鞭抽上了马屁股。
“王爷,依属下看,王妃的厨艺真是越发精进了。老话说的好嘛,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,王爷您......”
可还没等他说出“有口福”三个字,就听身后传出“噗”的一声,随之是萧晏之剧烈的咳嗽。
“王爷?”
唐风大惊,回身撩起马车门帘,只见自家王爷正扶着车窗,正直勾勾瞪着自己。脸上笑容僵了一下便迅速消失。
“水!”萧晏之气急败坏地又咳了一声,“给本王拿水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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