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不知道这算是运气好,还是运气差了。
当然,这句话沈眉南只是心里默默地想。
真正的受害者就在旁边,她这么说的话,就太傻了。
少女不由得将目光转移到了楚文若身,想到刚才后者毫不犹豫地扑进陈旷怀里的模样,心里有些气闷。
把屁股往远离陈旷的方向挪了挪。
陈旷吐出一口气:“现在也只是可能而已。”
不过,陈旷心里隐约有预感,这大概率应该就是。
也最好是。
如果就是那把妖剑,那么至少还有一个可以询问和求助的专业人士在。
否则的话,那才叫真正的麻烦。
他刚才已经问过了沈星烛这是什么情况,但是就连这位玄神道门的道子,都对此束手无策,此刻已经去询问她师父了。
要是齐司白也没有办法……
小公主一直昏迷都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。
根据她们对当时情况的描述,那具尸体并非妖物,说不定就是被妖剑所害才变成那样。
小公主若是也变成那样,陈旷也不用再护送,直接洗洗睡觉算了……
楚文若看着陈旷,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袖子:“陈先生,现在该怎么办?”
陈旷拍了拍楚文若的背,安慰道:“只能暂时在东庭湖停留一阵子了。”
还好沈星烛那横空一剑,灭了风雨楼。
如今武圣阁在蓟邵郡,暂时已经失去了控制力,追杀压力并不是特别大,只要避人耳目,短暂停留没有什么问题。
“等安顿下来,我先去羡鱼庵找齐司白,找他问一问。”
青厝熟练地生火,将几条鱼架在了柴火。
她闻言顿了顿,问道:“安顿在哪里?现在周国的教化官已经到了,由及下,应该都已经得了通缉令,任何有人的地方,都等于有危险。”
“不如就在野外。”
陈旷拿起一根木棍挑了挑柴火,叹了口气,看了眼楚文若。
“你是没什么问题,但只不过三天奔波,夫人就已经憔悴至此,再住野外,恐怕受不住。”
“届时生病受伤,更是麻烦。”
青厝一时语塞。
她确实没有考虑到。
“那还有哪里能去?”
陈旷将木棍扔进火堆,道:“去我家。”
沈眉南冷不丁听见这话,先是一愣,然后瞬间眼睛一亮,来了精神:“你家?”
她悄悄地又把屁股挪了回去,好奇道:“你家在哪?”
陈旷笑道:“就在东庭湖边不远。”
……
她迷迷糊糊地醒来,眼前是娘亲憔悴苍白的脸。
楚文若皱着眉头,睡眠很浅,将她紧紧抱在怀里。
她愣了愣,看见娘亲身穿着衣服不太对,并不是渔民的粗糙衣服,而是在宫中时的绫罗长裙。
“娘亲,娘亲。”
她轻轻推了推,楚文若立刻惊醒过来,有些惶恐地抱住她,小声道:“嬴儿,怎么了?”
楚文若道:“是不是饿了?娘这还有半个馒头。”
楚文若从怀里拿出了半个干瘪的馒头,递给了她。
她看着那馒头,一脸茫然。
怎么会有馒头?晚不是吃野菜吗?
她转过头去,看见了一间眼熟的牢房。
四周脏乱恶臭,囚犯们的哀嚎呻吟声此起彼伏。
她心里顿时惶恐起来,连忙从楚文若身爬起来,下意识朝隔壁跌跌撞撞走过去。
那个救了她们的青年,会给她食物的瞎子……
她看见那个人半坐在隔壁,心里松了一口气,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。
袖子带动了那人的身体,往下一滑,露出了一张被血覆盖的熟悉面孔。
那面孔睁大眼睛,表情狰狞,死不瞑目。
是陈旷。
又不是陈旷。
这是早已死了的,陈旷的尸体。
楚文若连忙从后面盖住她的眼睛,颤声道:“嬴儿别看。”
她愣愣地问道:“娘亲,这是谁?”
楚文若道:“这是你父皇的乐师……惊吓过度,今天早,高烧不退,已经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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