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下大事,还是需得和群臣商议。”
于谦的话,话里有话。
营救朱祁镇,完全可以,情理之中。
临朝听政,想都别想!
“要不是你们这些大臣没能劝阻天子,要不是你们没能保护好天子,本宫需要出来抛头露面?”
孙太后眼神很复杂,有怒火,也有悲伤。
朱祁镇御驾亲征,孙太后也是反对过。
只不过朱祁镇太过叛逆,又希望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铺垫他亲政的基础。
所以在王振的撺掇下,朱祁镇一意孤行,谁都劝不住。
“主忧臣辱,主辱臣死。”
“如今本宫一个老婆子被逼得出来说两句,怎么就不行了?”
孙太后,语气越发强势。
朱祁钰突然就觉得,眼前这个看上去雍容华贵的孙太后,也不是什么善茬。
再一想,朱祁钰更加坚信自己没有看错孙太后。
孙太后非是朱瞻基的结发正妻,只是妾室身份,她之所以能够母仪天下,不过母凭子贵而已。
朱瞻基的原配是胡善祥,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可怜女人。
孙太后要是没点手段,她也不可能让朱瞻基废了胡善祥,改立自己为皇后。
要知道,作为朱瞻基生母的张太后,可是一直护着胡善祥。
就连胡善祥被废后,张太后都是让胡善祥坐着,让孙太后在酒席旁站着。
“长幼有序,尊卑有别。”
“如今正是我大明人心惶惶之时,必须得太后出来一锤定音。”
于谦突然就变了语气。
“臣的意思,是让太后不必亲自和群臣共处一室,而是请太后于皇族成年男子中,择一人监国。”
“如此合乎于大明理法,也有益于天子回归故国。”
于谦缓和了话语,字里行间还处处都是为了孙太后着想。
“这个自然!”
孙太后虽然不通政务,不过也不是白莲花一朵。
她听出了于谦的意思。
大明不是唐朝,大明不需要一个武则天。
“不过本宫也就纠结中,到底由谁来承担监国重任?”
“本来天子御驾亲征之前,是让郕王留守京师的,按理该让郕王监国。”
“只不过郕王才刚过弱冠之年,之前也没有接触过政务。”
“所以本宫在想,是不是让襄王进京?”
孙太后说完,眼睛就有意无意在朱祁钰和于谦身上来回游荡。
“襄王,先帝一母同袍,素来有贤名传于天下。”
“于政务上,襄王受先帝所托,更有过两次监国的经验。”
孙太后,这是在敲山震虎。
你们不想让我参与朝政,那我就找人来助我一臂之力。
“启禀太后,万万不可!”
听到襄王,于谦不由得一愣。
这个孙太后,当真是糊涂。
“襄王确实仁德播于四方,只不过由他监国却是于国不利。”
“襄王远在荆襄之地,朝廷传下旨意,襄王再动身北上京师,如此一来一往,怕不是得个把月的时间。”
“如今天子北狩,群臣六神无主,大明等不得那么久。”
于谦,国士无双。
他只是两三句话,就说透了个中缘由。
时间,成了襄王监国的最大敌人。
时间,还是关系到大明生死存亡的关键。
瓦剌大胜,必定会叩关南下。
大明只有在瓦剌南下之前做好准备,才不会成为第二个南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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