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但听说了一点,看到的更多!”
胡濙虽然年过古稀,可是依然老态龙钟,声音洪亮。
“昨晚,于谦和郕王进了皇城,到现在都还没出来。”
“就在刚刚,宫里又有一支车队悄悄摸摸出了城。”
“而且这支车队的护卫都是身穿飞鱼服,腰挎绣春刀,还是向着西北方向而去!”
胡濙说完后,就直直望向陈循。
“看来传闻是真的了!”
陈循抬头,向着西北方向望了望。
陈循可不是随便乱看,而是因为这次明军出征北伐,正是走的西北宣府、大同一线。
“我就直说了吧,消息不会假!”
“于谦不可能拿他的前途,来撒一个弥天大谎!”
王直久在中枢,对于谦的才能和人品很是看中。
“我们两个老头子,今天本来想着进宫给太后请安,可是却吃了闭门羹。”
“也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心里,是怎么打算的?”
王直一边说,一边试探的看向陈循。
王直他们之所以来文渊阁,是出于两個方面的考虑。
首先,文渊阁位置在皇城中,要是宫里有什么事情,王直他们就不需要往来折返。
其次自永乐之后,作为内阁大学士们办公的文渊阁,承担了大明中书的很多决策性工作。
如今的内阁首辅随着朱祁镇一起出征,作为内阁次辅的陈循,就是王直他们必须要争取的一方势力。
陈循本身就掌管着户部,再加上又是内阁次辅,他说话很有分量,他的态度举足轻重。
“若是天子蒙难,则太后势必要出来主持大局。”
“我等皆是中枢重臣,以后同太后见面的次数也不会少。”
“所以,学生认为,咱们不宜和宫里生出嫌隙。”
陈循这是不想直接和孙太后起冲突。
“非也!”
王直摇了摇头。
“若是天下为公,那么自然是要召集群臣入宫商议,哪里会私下以重金贿赂瓦剌?”
“我大明有祖训,后宫不得干政!”
王直人如其名,他的性格很直。
“我同意东王先生的说法。”
“自张太皇太后驾鹤西游以后,王振就没人可以压制,依仗天子宠信,王振结党营私,却把整个朝廷搞得乌烟瘴气!”
“这一次那腌贼死有余辜,咱们不能再现东汉外戚之祸!”
当初明宣宗朱瞻基托孤的五位大臣,如今只有胡濙一个人还在。
无论是出于对大明的忠诚,还是基于出于对朱瞻基的感恩,胡濙都觉得有些话,自己不得不说。
要是一个好好的大明毁在自己这些人的手上,胡濙都不知道自己死后,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朱瞻基?
“学生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陈循连忙对着胡濙就是一个作揖。
“学生的意思是我们和太后要是闹得不愉快,那么在接下来的朝政上面便会失去和气。”
“虽然咱们这些重臣不出面,不是还有其他人吗?”
陈循的脸上,满是坚定神色。
“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!”
胡濙可是建文时期就在宦海浮沉,他虽然到了古稀之年,可却是人老成精。
“走!”
“咱们这就回各自的部里!”
王直比胡濙年轻一些,他上前搀扶起了胡濙。
“对!”
“这就回去!”
胡濙也听懂了陈循的话里有话。
作为执掌吏部和礼部的尚书,王直和胡濙可不是孤身一人,他们还有一大群的属下。
这些品级不高的官员,都是年轻气盛,他们在知道土木堡大败的消息后,一定会坐不住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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