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襄王入京,只怕先帝和今上法统都会让于他人。”
“先帝和今上待我等皆不薄,我们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皇位由小宗外人来继承?”
于谦是永乐进士,他真正在官场发迹,还是朱瞻基和朱祁镇父子对他的重用。
说起来,朱祁镇对于谦也有知遇之恩。
只不过于谦只知道天下为公,他不会只忠于某一个帝王。
“纵然事不至此,可要是太后日后在朝政上掣肘,我等将来又有如何做事?”
于谦这句话,本来他不想说的。
于谦一心为公,他不愿意让别人把他看成是贪恋权柄之人。
“王公、胡公、陈公,于某有一极为重大之事,要与三位共同商议!”
于谦一边说,一边就走到窗户前看了看,他这是怕隔墙有耳。
“两位老尚书,咱们内屋说话!”
陈循看了一眼于谦,知道了他和自己想法一样。
做出一个请的手势,陈循这是自诩为内阁的主人。
日后加官进爵,陈循知道一定少不了自己。
“老夫吏部还有一些要紧之事,不如咱们改日再议吧。”
王直已经猜到了于谦和陈循的心意,但是王直宦海浮沉多年,他不愿意轻易涉险。
说完之后,王直就要起身离开。
“胡尚书,你礼部不也还有要事吗,何不同我一起走?”
王直突然转身,还邀约起了胡濙。
“啊!”
“礼部今天不忙。”
谁知道,胡濙却在这個时候依旧坐在太师椅上稳如泰山。
胡濙不傻,他当然知道王直是想借口离开,是不愿意参与于谦和陈循发起的密谋。
“东王先生,今日我等图谋之事,非有你在场不可!”
突然,于谦三步并作两步,走到了王直身边。
于谦伸出一双大手,紧紧的抓住了了王直。
“你是吏部尚书,是百官之首。”
“你若是不出面主持大局,只怕是不可能的事情!”
王直想抽身,可是于谦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。
“学生说句严重的话,于谦如今大任在肩,便是郕王殿下我也敢拦阻,更何况是老先生你?”
于谦这个时候不像个读书人,倒颇有几分街头无赖的模样。
“你们商量的事,老夫不知道,也不会对外人说。”
王直苦笑一声,想要用力挣脱于谦的双手。
只不过于谦比王直年轻,王直几次用力都是没能摆脱。
“于谦,你就放过老夫吧!”
王直在朝堂和士林中地位崇高,晚辈后学见了他,无不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声东王先生。
像于谦今日这样无礼,王直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了。
上一次和人对骂,还是永乐二年,那时候王直才刚刚进入翰林院。
让王直没有想到的是,于谦这个在科举上晚了他六科的后进晚辈,居然敢死死拉着自己不肯松手。
“老夫终于明白,那天群臣在朝堂上诛杀马顺,郕王殿下被你拉扯的心情了。”
王直再次苦笑。
“老夫年纪大了,真做不了那种事情!”
“如今朝堂上人才济济,你又何必非要盯着老夫不放?”
“老夫侍奉太宗、仁宗、宣宗乃至今上,到现在已经快一甲子,天家待我恩重如山。”
“老夫只知道,臣子对君上唯有一个忠字。”
“此外的事,老夫如何能做?”
“老夫又如何敢做?”
王直自诩为当世大儒,他不敢违背程朱理学。
“于谦,你看我干嘛!”
“老夫七十多了,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!”
突然,胡濙发声了。
因为他看到于谦转过了头,直直的望向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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