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辂比彭时大两岁,也比彭时在科举上早一届。
“我本不该出现的。”
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青年得志的同僚好友,彭时唯有苦笑一声。
“实不相瞒,小弟还在家中为亡父守孝。”
“就在小弟睡到半夜之时,这两个校尉突然到访我家,不由分说就带着我来皇宫参拜。”
彭时的这番话,让原本就觉得今日不寻常的商辂,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。
今天,一定会有大动作!
要不然,怎么可能把在家丁忧守孝的彭时,都给“请”来了?
大明以孝治国,父母去世,就算官员再怎么位高权重,都要回去守孝三年。
要不然,士林会把不丁优的官员喷成筛子。
强势如同后来的大明首辅张居正,也因为不回家守孝,而被认为有悖伦理,遭到大臣们纷纷抗议。
虽然最终张居正夺情成功,可这事也成为张居正个人政治生涯的转折点。
此后的政治斗争中,张居正的处事方式慢慢走向极端。
万历十年,张居正病逝,墙倒众人推,万历皇帝不念旧情,险些开棺鞭尸。
而张居正的家属,不是饿死,就是流放边疆。
这其中就有张居正强行夺情的原因。
商辂和彭时的交谈,也引来了一个巡查御史的注意。
“两位大学士,还请肃静!”
巡察御史也感觉今日气氛诡异,所以他快步走到了商辂和彭时的身边出言提醒。
“商兄,咱们一会再聊。”
彭时说完,便连忙向着自己的位置走了过去。
等到巡查御史走后,彭时突然感觉有人在轻轻拉扯自己衣角。
一回头,依旧还是商辂。
商辂左右看了看,确认巡查御史不在,这才对着彭时轻轻一笑。
“彭兄,你在京师官场人脉广。”
“可知道今天这般郑重其事,到底是为了什么?”
商辂的好奇心很重。
“商兄说笑了。”
“小弟比你科举晚一届,这些日子又丁忧在家。”
“你都不知道,我又怎么能知道?”
彭时也是一头雾水,他只能茫然摇头。
“两位大学士,在下或许可以帮着你们解惑。”
就在商辂和彭时交谈的时候,他们身旁的一个官员插话进来。
这个人,名叫李贤,宣德八年登进士第,比商辂和彭时大上几岁。
“原来是李郎中!”
商辂对着李贤一个拱手礼。
因为李贤在吏部文选司任郎中一职,所以商辂以官职相称。
“原德,你不是随驾出征了吗?”
“我还以为你……”
彭时口中的原德,是李贤的字。
之所以彭时吞吞吐吐停了下来,是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话不好说出口。
“当初我吏部本应随行的侍郎因病告假,所以才有了在下顶替出征。”
“幸亏老天爷眷顾,在下才能死里逃生。”
李贤明白彭时的意思,彭时是想说他以为李贤已经死在了土木堡。
虽然嘴上轻松,可李贤每每回忆起那段血腥的日子,都会从睡梦中惊醒。
“在下收到风声,重臣们今日打算劝郕王进位!
接着说话的李贤,刻意压低了声音。
“不至于吧?”
彭时有些不信,更多的还是震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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