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末将,附议高尚书之言!”
右军都督左都督张軏,也外这个时候站出来劝谏朱祁钰。
虽然是靖难第一功臣张玉的儿子,是正统朝第一名将张辅的弟弟。
然而张軏更多是靠着自己的努力,才一步一步爬上高位的。
张軏之所以附议高谷,是想着通过发表自己的见解独到,以谋求仕途上的更进一步。
要知道,有父亲张玉和哥哥张辅两座大山压在头上,张軏一直被人认为没有真本事,只不过是依仗父兄恩荫。
张軏渴望证明自己,他想证明自己并不比父兄差。
“陛下所言之人,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,本来是可以胜任的。”
“只不过如今京师军中鱼龙混杂,乃是从各地抽调的不同驻军组成。”
“兵不知将,将不知兵。”
“在大局未定前,京城安危尚离不开他们强力坐镇。”
“为天下计,非到万不得已,京师守城大军断不能离了他们。”
张軏其实还有个小心思。
张軏和范广,分别担任有右军都督府的左右都督。
虽然两人品级一样,可张軏的左都督,位在范广的右都督之上。
这一次京师攻防之战,范广已然建功立业,可张軏却是建树不多。
要是范广在追击瓦剌中再立新功,那么张軏的左都督就要让给范广了。
如此情况,是张軏不愿意看到的。
“荒谬绝伦!”
对于张軏这个发动夺门之变的主要人物,朱祁钰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他。
如今到好,张軏居然自己送上门来。
“瓦剌俘我天子、屠我重臣,杀我将士,虏我子民。”
“此仇,不共戴天!”
朱祁钰咬牙切齿。
“便是你兄长张辅,也是死在瓦剌铁蹄之下!”
“如此大仇,你不报了?”
朱祁钰恨了一眼张軏。
“朕虽不如汉祖唐宗,可也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瓦剌大军来去自如,视我大明诸军如无物!”
“你父兄一生为国征战,朝廷厚赐以王爵。”
“可你到好,居然如此贪生怕死!”
朱祁钰爆发了。
“上次廷议,你就口口声声说要护送太子南下。”
“你以为,朕不清楚你的那点小心思吗?”
“你不过是畏惧瓦剌的兵威,想借着护送太子南下之名,成为还都南京的首功之臣!”
“如此,你就会荣华富贵,就会权势滔天!”
朱祁钰这番话,可谓是洞察人心。
张軏当初就是这么想的。
这一次,朱祁钰决定好好收拾一下张軏。
“京师攻防一战,有都督武兴战死殉国。”
“同为武将,你不觉得羞愧吗?”
朱祁钰这是用死人来压活人。
如果说土木堡之败,如今的明军将士还只是听说战况惨烈。
那么武兴战死在京师城外,则是被很多明军将士都有亲眼目睹。
“朕念你父兄之功,不忍对你过分苛责。”
“然而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!”
“朕今日,便夺了你右军都督府左都督一职!”
“你自己明日就出京师前往辽东,非有斩敌万人之功,今生便不要想着能够再回京师!”
朱祁钰将张軏贬官辽东,也是想着为原本历史上被张軏陷害的范广出一口恶气。
范广在辽东多年,亲朋旧部多在辽东军中。
而且范广所在的右军都督府,刚好又是负责管理辽东军务。
如此,要是张軏这一世再敢祸害忠良,那么朱祁钰就会让范广报原本历史上被冤杀之仇。
“陛下!”
张軏还想解释。
“卢忠,把人带下去!”
朱祁钰根本就不给张軏再开口的机会。
“张将军,莫要为难我等!”
“还请你自便!”
锦衣卫指挥使卢忠一个眼色,就有两个身穿飞鱼服、腰挎绣春刀的缇骑上前。
两个锦衣卫缇骑手上同时用力,就把瘫软在地的张軏给架了下去。
卢忠其实也有点为难,因为他不知道到底该如何称呼张軏。
张軏已经被夺职贬官,再叫他右都督,肯定不合适。
但是朱祁钰又没有指定张軏新的职位,所以卢忠又不能以官职称呼张軏。
还好,卢忠脑子转得很快。
张軏既然还是武将,那么以“将军”作为称谓,倒也说得过去。
只不过对于朱祁钰的“疏忽”,卢忠也不敢指出来。
锦衣卫,天子鹰犬。
卢忠可不敢有半点逾越。
“于尚书,朕欲调杨洪南下,不知可行否?”
朱祁钰狠狠瞪了一眼同样不想追击瓦剌的高谷后,这才问起了于谦的意见。
高谷心里那个苦啊。
高谷觉得自己只是保守了一点,怎么就惹来龙颜大怒?
“臣以为,现在还为时过早!”
于谦微微欠身。
“杨洪镇守宣府,之前便有文官提议将他调回京师勤王。”
“只是眼下居庸关,也受到瓦剌所部的阿剌知院偏师猛攻。”
“若是杨洪带兵出走,则宣府必然防备空虚。”
“若是我大明丢了宣府,则居庸关外再无城池可以策应。”
“若是居庸关一旦失守,则山川之险要尽付敌手,我大明京师随时都会被胡骑窥视!”
于谦这是从大局出发。
宣府孤悬塞外,居庸关京师门户,这都是大明上下公认的战略要地。
“臣以为,杨洪是要调的,只不过是在居庸关安然无恙过后才可以。”
于谦虽然分析到位,可他的眉宇间难掩疲惫之色。
自从土木堡败讯传回,于谦这些日子以来就一直劳心劳力。
“朕知道了!”
朱祁钰对于于谦的建议,还是很看重的。
“如今大局稍定,于尚书就好好歇息一下吧!”
“舒良,你就陪着于尚书。”
“谁要是胆敢打扰于尚书休息,朕绝不轻饶!”
朱祁钰这话一出口,众人尽是愕然。
朱祁钰这是心疼于谦?
还是朱祁钰已经急不可耐的要收回军权?
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.adouyinxs.com 。请牢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