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公,今天内阁收到了两份奏章,在下以为十分有趣,所以就拿过来给你瞧瞧。”
陈循刚一进到自己的房间坐下,内阁次辅高谷就跟着走了进来。
“哦?”
陈循一边表示惊讶,一边伸手请高谷坐下详谈。
陈循还起身亲自给高谷斟茶一杯。
“能让高公说是有趣的奏章,我可真要看看里面写了什么!”
虽然陈循和高谷之间。经常因为政见不和而争吵。
可是他们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办公,两人之间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。
今天见到高谷主动走近自己的房间,陈循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,所以才有了两人之间“友善”的气氛,
“请以两宫并立!”
只是看了第一份奏章排头的陈循,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
这一刻陈循只觉得太师椅上面,好像有无数根钢针扎屁股。
“自我大明开国以来,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。”
“是谁那么大的胆子,敢在这个时候,上这么一份奏章?”
陈循在表示震惊的同时,又仔细的翻看起了奏章内容。
奏章里面,对朱祁钰的功绩大肆赞扬了一番,又说朱祁钰以孝治国,当以太后尊号给到吴贤妃。
只有如此,天子孝道才会传播天下,天下臣民才会以朱祁钰为榜样,孝顺自己的父母。
“太上皇北狩已久,此时尚未有归期传来。”
“瓦剌虽然退出塞外,可还是对于大明边疆虎视眈眈。”
“再加上广州民变,闽浙矿工暴动还未彻底平息,湖广苗人蠢蠢欲动。”
“如今我大明内忧外患。”
“这人此时上这份奏章,他是觉得朝廷还不够乱吗!”
看完过后,陈循重重一巴掌就把奏章给拍到了桌子上。
朱祁钰登基这才不到一年,虽然对中枢重臣进行了一些更换,可是地方上还是鞭长莫及。
也就是说,朱祁钰如今实力还很单薄,还不足以支持他想干嘛就干嘛。
作为朱祁钰的亲信,陈循觉得这份奏章不是在帮朱祁钰,而是在陷朱祁钰于不忠不孝。
“会不会是陛下的意思?”
又思考了一会,陈循这才犹犹豫豫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。
“陈公之言,在下也是这般以为。”
高谷对着陈循一礼。
“有可能就是陛下知道立自己生母为太后一事,会招来群臣们的反对。”
“所以陛下才会指使他人上奏,以此来试探群臣的口风。”
高谷开始加以分析。
“这样一来,就算群臣反对,陛下和群臣都有個缓冲。”
“这样一来,也不至于一开始君臣之间就剑拔弩张,也不至于一开始就君臣对立严重。”
高谷也是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人了,他是人老成精。
高谷要是没点心机,也不可能坐上工部尚书、内阁次辅的位置。
“陛下?”
陈循经过高谷这么一提醒,也是觉得很有可能。
孙太后只是朱祁钰的嫡母,吴贤妃才是朱祁钰的亲生母亲。
既然做儿子的都当上了皇帝,没有人还会愿意看到自己的母亲,需要对着她人行礼叩拜。
“礼部左侍郎,王一宁?”
陈循是个急性子,刚才他只注意查看奏章的内容,直到这是才翻看起了是谁在上奏。
当看见王一宁的名字后,陈循觉得有些陌生。
“不错,正是王一宁。”
“王一宁之前在湖南任职,在原礼部左侍郎杨善被陛下罢官后,他才入京接替了杨善的位置。”
“陈公不记得王一宁的名字,这也很是正常。”
高谷在一旁附和。
“王一宁,名康,号节斋,浙江布政司治下台州府仙居人。”
“永乐十六年高中进士第八名,授工部主事。”
“之后王一宁就领旨到浙江萧山一带巡视,并负责当地的水利工程。”
“主事期间,王一宁清介自守廉洁自律,声名远播。”
“后因其父去世,王一宁丁父忧,家居十年后才重返仕途。”
高谷在来见陈循之前,就已经把王一宁的底细给打听清楚了。
“王一宁的父亲王峻用,是洪武十八年进士,曾出使高丽,当过光禄寺丞、国子监丞。”
“王家父子一门两进士,也算是江南名门望族,书香世家。”
“王峻用总管国子监六馆时,王一宁跟随父亲在国子监里长大。”
“王一宁幼年聪颖,十三岁时琴书诗翰皆绝人。”
“当初仁宗皇帝听说王一宁有才气后召见了他,让他弹琴,并作诗,得到嘉奖赏赐。”
“紫金山势似蟠龙,佳空氤氲耸碧空。郁郁光浮连凤阙,苍苍色曙绕宸宫。天开图画青冥际,云烟崔巍杳霭中。兴代崛兴嘉端集,车书万里仰穹窿。”
“这表示当初王一宁受仁宗皇帝之命,而这下的诗篇。”
高谷是个慢性子,和陈循的急躁性格截然相反。
慢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水,高谷有才继续往下说。
“宣宗时,王一宁领皇命作“神京八景”及《嘉禾》系列诗,皆得嘉奖赏赐。”
“自此之后,王一宁官运亨通。”
“先是擢任吏部稽勋司主事,与大学士陈山等共事于文华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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