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后我非但不宣扬此事,还欠下诸位一个大人情,只要能办到之事,绝不推辞。
你们也可以对东方不败汇报说,任我行囚禁多年之下,突发疾病就此死了,也没人会怀疑。
大家两不耽误,几位都是当世英杰,想必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吧?”
说着双颊涌起一抹红气。
江南四友从他的表情就明白了,他的言下之意,我就是要弄死任我行,了了师妹心愿,我也好与我师妹成就好事。那么你们若不让我完成心愿,什么后果,自己想吧!
他们也都是老江湖,在卓凌风说话之时,目光自始至终都将这位“慕随风”的举动看在眼里,叫她银牙紧咬,一双眸子直欲喷出火来,双拳都捏的咯吱响,显然这股子恨意不是装出来的。
只是他们不知,这任盈盈的确恨意满腹,但不是针对任我行,而是卓凌风。
今日这番话一旦传扬出去,她堂堂“圣姑”哪还有脸见人?
奈何这好像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,有卓凌风搬出自家师父,又表现出为爱人出头的架势,江南四友想不就范也难。
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,年轻人本就气盛,而本事越大的人越是难言,若为心爱的女人冲冠一怒,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,更是顺理成章。
若是以前江南四友对于任我行的处置,肯定为难,但现在东方不败要见任我行首级,这事好像也挺好办!
让他去将任我行杀了,既能让卓凌风欠自己一个大人情,还能对教主交差,貌似真的是两全其美之事,几人不由有些心动。
黄钟公叹了一口长气,开口说道:“卓兄弟既然将话说的如此清楚,老朽隐瞒也是无用。
不错,我兄弟四人都是日月神教中人。
我等当年入教之本意,是想在江湖上行侠仗义,好好做一番事业!
奈何任我行性子暴躁,威福自用,我四兄弟早萌退志。东方教主接任之后,宠信奸佞,锄除教中老兄弟。我四人更加心灰意懒,讨此差使,一来得以远离黑木崖,不必与人勾心斗角,二来闲居西湖,琴书遣怀……”
正说着,就见丁坚进屋对黄钟公手边茶杯续水,不知怎地,他手上一滑,水壶掉落,溅出开水。
黄钟公武功高强,脚下一点,离坐飞出,才没被开水烫着,但也湿了一片衣襟,大为失礼。
丹青生起身厉喝道:“丁坚,怎么搞的,我看你是想去吐鲁番运酒了。”
丁坚忙道:“庄主恕罪,老奴适才不慎被卓大侠伤了经脉,刚才气息猛然一滞,这才一时失手。”
黄钟公点了点头,道: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丁坚躬身而退,黄钟公拱手对卓凌风道:“二位,老朽且去更衣,还请二位在此稍待片刻!”
卓凌风眉头微蹙,他出手自有轻重,怎会伤了丁坚经脉?见此微微一笑,道:“大庄主请便!”
黄钟公道:“三位兄弟,好生招待二位贵客,不可怠慢!”
三人说道:“是!”
任盈盈也觉得哪里不对,但看了卓凌风一眼,见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,心也踏实了下来。
黄钟公快步走到了后堂,对身后的丁坚说道:“你在此守着,不准外人接近。”
“是!”丁坚应道。
丁坚是奉命召唤黄钟公的,但若开口说任何话,都怕被卓凌风卓越的耳朵听到。
使任何眼色,又不能在那个节骨眼上,让黄钟公有个离座之借口,也只能强行洒湿他的衣裳了。
黄钟公推门而入,走到两人身前,躬声道:“不知两位长老唤属下前来,有何吩咐?”
这两人自是日月神教长老鲍大楚与桑三娘了,鲍大楚眼皮一抬,说道:“他们所为何来?”
黄钟公当下将大厅之事一五一十说了,只听鲍大楚幽幽道:“那么你就想让卓凌风去杀任我行,如此还能两全其美了?”
黄钟公见他脸色很臭,沉吟道:“二位长老不是说东方教主要那人的人头吗?
卓凌风武功超凡,那人武功再高,带着镣铐也绝非对手……”
却听鲍大楚冷笑道:“你想的倒是挺美!”
黄钟公眉头一皱,缓缓道:“鲍长老这是何意?”
他也是个有脾气的,职位虽不及鲍大楚高,可武功绝不在他之下,他这样阴阳怪气,心里自有不服之意。
鲍大楚看了他一眼,缓缓起身,语气也缓和了下来,说道:“黄钟公,你向来办事仔细,深受教主信任……”
说着突地一伸手,在黄钟公肩头一拍。
他这一下出手快如闪电,实是不折不扣的偷袭,脸上却笑吟吟的甚是和蔼,竟连黄钟公这等江湖大行家也没提防。
黄钟公气道:“鲍长老你滥施蓝砂手之刑,可叫我心中不服。”
他言语中既有痛楚之意,又显得大为愤怒。说话之时额角上黄豆大的汗珠也不住渗将出来,足见鲍长老这一拍有多厉害,以致连黄钟公这等武功高强之人,竟也抵受不住。
鲍长老双目瞪视着他,突然眼中精光大盛,冷冷地道:“黄钟公,那慕随风乃是女子,你看不出来,你就不觉眼熟?”
黄钟公立在一旁,默不作声,默默抵抗蓝砂手之刑,心想:“老夫十二年不出梅庄,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,我眼熟个什么?”
坐在旁边的中年妇人桑三娘一直没开口,这时突然说道:“鲍长老,黄钟公昔日没见过此女也是有的,或许不是有意为之!”
黄钟公心里一惊,抬头道:“何意?”
鲍长老嘴角垂下,缓缓地道:“你可知那女子是谁?”
黄钟公望了鲍大楚一眼,道:“属下不知,请长老明示!”
鲍大楚与桑三娘一对视,鲍长老叹了一声:“或许真是我错了,若非昔日我在端午节大宴席上,见过这位大小姐,近年也曾见过她的身形,只怕今日连我也分辨不出了。”
黄钟公闻言一凛:“长老的意思是,那女子乃是那人的女儿么?”
鲍大楚轻轻点了点头,道:“不错,这正是本教圣姑任大小姐!
你说,这还能是来杀那人的吗?
明显是小两口跑来救爹了,不过,卓凌风这小子倒是说对了一点,他的确为美色所惑啊!”
桑三娘笑道:“再厉害的人物,也逃不出女人手心,昔日的王重阳、张三丰均是道家高人,又是天下第一高手,也没堪破一个情字。
这卓凌风身为全真门人,自带乃祖之风,又小小年纪,定力不足,咱们的圣姑又有倾世之姿,他为其出头,非但不足为奇,还是人之常情!”
黄钟公沉默片刻,突然低声道:“可卓凌风武功非凡,我等六人纵然联手,拿住圣姑或许不难,但绝留不住卓凌风!
惹恼了他跟他师父,本教恐怕永无宁日了,这做何解?”
鲍大楚右手一摆,道:“你别用老是以武人思想看问题,打打杀杀早都过时了,倘若在此之前,我们惹不起他卓凌风!
如今看来,他还能翻天不成?”
桑三娘淡淡一笑道:“他们不是要见任我行吗,我们不妨就来个‘请君入瓮’,再来一个‘瓮中捉鳖’,地牢关得住一个任我行,自然也能关得住一个卓凌风与圣姑!
那时任他卓凌风的师父有通天手段,投鼠忌器之下,又有何惧?我们还能再为本教立一大功!”
黄钟公瞬间恍然大悟,笑着摇了摇头,负手走到窗前,说道:“你们想利用关押任我行的地道,大作文章,又怕我不同意,所以提前给我种上蓝砂手之刑?”
三人都是江湖行家,均知要将卓凌风带入地牢,必然要有人头前带路,那这个人的性命,就落在卓凌风手里了。
所以鲍大楚找了一个很是充分的借口,先给黄钟公中上蓝砂手之刑。
鲍长老哼道:“我们为教主尽忠,莫非还有怨言?你一人将卓凌风与圣姑带下地牢,我与你三位兄弟看住地道口。
方寸之间的入口,任我行与卓凌风他们有天大的手段,还能冲出来不成?
过上半月,将其饿个半死,我们再到地牢将其拿住。
你若死了,为教主尽忠,也是光荣之事,你三位兄弟自有好去处,我鲍大楚再给你磕头赔罪。你若活着,我还能不给你解蓝砂手之刑吗?”
黄钟公面露苦笑道:“好,请二位稍待!”
他正要出门之际,桑三娘忽道:“卓凌风武功卓绝,出道以来一帆风顺,没吃过亏,不难中计!
但圣姑绝不可等闲视之,就是要带他们去地道,你也不能直接答应。
最起码得给他们一种不得不如此的感觉,让他们产生一种极大的满足感!”
鲍大楚点头道:“桑长老说的对,圣姑七岁之时就能发现本教之变,聪慧过人,如今肯定更甚。不然麾下也不会有那么多三山五岳的旁门左道之人,甘心供其驱策!”
黄钟公缓缓摇头,轻叹一声道:“他们再厉害,又如何及得上二位长老的深谋远虑!”当即开门走了出去。
鲍大楚与桑三娘面上露出了成竹在胸的姨母笑。
仿佛都看到了自己日后被东方不败嘉许时的情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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