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他们的目标和我是一致的。
与你这事我也能说服他们,况且事既做下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我卓凌风还担的起事儿。”
卓凌风沉默一下,又道:“纵然方证冲虚他们不理解,让我在正道难以立足,可我既然有了你,加入日月神教又何妨!
对我而言,又有何俱?”
任盈盈听了这话,欣喜若狂,拍手道:“着啊,我日月神教的实力,岂是少林武当这些所谓名门正派所能比拟!”
卓凌风眼光悠悠,痴痴盯着窗外,淡淡道:“任姑娘,我之所以会想要化解武林正魔之争,不是我自己内心自命不凡,非得去做这事!”
任盈盈见他脸色时青时白,眼中还有几分苍凉,只听卓凌风道:“你觉得我好似是有未卜先知之能,很是神秘,原因只有一个,我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。”
“什么?”
任盈盈一惊,俏脸立时白了起来。
庙外的雨,依然不知疲倦的下着,风紧一阵,雨也跟着紧一阵。
屋檐下,雨水如飞瀑一般,直落下来。
卓凌风惨然一笑道:“也正因如此,我很有可能,哪天就突然消失了,我又怎敢与你相好,若是哪天一觉醒来,我突然就不见了,你怎么办?
纵然你心志坚强,可我也得愧疚一生啊!”
任盈盈清丽的脸庞显得尤为激动,急道:“这是何意,我不懂!”
卓凌风也觉得自己说的这样,以她的见识,的确很难懂。
遂将自己所知的《笑傲江湖》原剧情,开始从头到尾的给任盈盈讲了起来。
从林家灭门到嵩山灭刘正风全家,一直说到令狐冲学了独孤九剑被人误会学了辟邪剑谱,华山派也是这样想的,后来在洛阳王家,又在他身上搜到了刘正风跟曲洋的《笑傲江湖》曲谱,以为是辟邪剑谱。
怎料任盈盈竟然听到入神处,一手托着下巴,也顾不得庙中脏乱,趴在高台上很是津津有味,直催:“后来呢?”
卓凌风道:“后来他们将令狐冲带到你跟前,你与绿竹翁来了一出琴萧合奏,才为令狐冲洗脱了嫌疑!”
“好!”
任盈盈听自己给王家、华山派那些利欲熏心之人上了一课,虽未亲见,却也异常欢喜。
当下喊了出来,但话一出口,登觉不好,自己这样称赞,岂不是让卓凌风心生不满。但见他果然面色尴尬,忙道:“风哥,后来怎样?”
卓凌风听她叫自己风哥,心中一荡,轻声道:“后来或许你为令狐冲面对生死之间的豁达豪迈,给打动,也或许是因他自己命苦,你心生不忍,在教琴过程中,就对他心生情愫。”
任盈盈心中却道:“这是那个任盈盈,却不是我!”
又不由想到:“风哥其实对那个任盈盈与令狐冲之间的事,也耿耿于怀!”
但她想到这一节,却更高兴了,因为她觉得卓凌风吃醋,才说明对自己动了真情。
卓凌风一直说到天色漆黑如墨,小庙外的风停了,雨住了,那段荡气回肠的笑傲江湖才算被讲完了。
卓凌风蓦地转头对任盈盈道:“你现在懂我说的意思了吗?”
任盈盈微微点头道:“知道了啊!
这就好比我在话本子里看了一段故事,然后我自己加入进去了呀。”
卓凌风一怔,道:“就这?”
任盈盈嫣然一笑道:“那还该如何?
难道我还能去找令狐冲不成?”
说着一指庙外:“这天会黑,雨会停,云会散,雾会消,但记忆是不会消失的!”
任盈盈目光一转,落在卓凌风身上,接着说道:“你说的是你的记忆!
而我的记忆就是,在这俗世洪流之中,想要站稳脚跟,就已经大为不易。
而你卓凌风不但扬名立万,面对泾渭分明的正魔两道,心有乾坤之志,又胸有丘壑,知其难而不惧!
最主要的就是,对我大有君子之风,从未谎言欺我。
包括这些话,你完全没必要对我说,凭着你的武功跟先知先觉的优势,想要骗我对你掏心掏肺,何其简单。
而后你又真的消失不见,我只能骂你一句负心薄幸,又能如何?
所以我的记忆中,都是你对我坦诚以待,而你记忆中的那个任盈盈是话本子里的,而我却是一个切切实实的人,她不是我!”
卓凌风细味其言,大有道理,心怀一畅,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。
任盈盈念声“无量天尊”,笑道:“这下可算真正有笑脸了!”
又道:“你要消除正魔之争,受益者是天下万千之人,你自己也要凭借这段威望,离开这个世界,而我却要成为其中的牺牲品,这对我本就不公平。
既然我没有一辈子,难道只争朝夕也有错吗?”
卓凌风听了这话,心中思潮仿佛翻江倒海一般,缓缓起身,正色说道:“情深不寿,我怕你我以后陷得太深,不能自拨!”
任盈盈也跟着起身,缓缓道:“过得了今天,才会有明天!
莫非你我就此不再相见,我就能忘了你,还是你就不会想我?”
卓凌风如中雷击,是啊,倘若真的就此不复相见,难道能抹除这段记忆吗?
任盈盈这般奇女子,他两世为人,从未见过。为了自己心中所爱,冒着生命风险不远千万里舍命追随的,他更没有经历过。
卓劲风想到这里,哪怕黑暗之中,也看清她娇羞不已,愈增娇媚,艳丽不可方物。
不禁伸出双手将任盈盈得双手握在手里,动情说道:“不错,纵然海枯石烂天崩地裂,我卓凌风这一生,又如何能够忘了你,这个胆大包天的奇女子呢?”
任盈盈不闪不避,任他握住自己双手,听他这般剖白心迹,如闻春雷,一时间心神俱醉,遍体酥软,静静靠在了他的怀里,低声道:“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!你又不是活神仙,能掐会算,天知道以后会发生何事!
你若一一烦心着恼,可有多少心才够用?”
卓凌风听了这话,心中剧震,一时间额筋暴涨,心想:“我有多少心可以用!”
缓缓道:“你放心,什么长生之想,只是我自己的一股子执念,未必真的可行!
或许这一切都是虚!
只有你才是真,若能和你长相思守,逍遥一世,我此生也算不枉了!”
任盈盈长吁了一口气,兴奋的几欲晕去。
二人相拥相抱,乐也融融,便在这处破庙中订下了终身之约。
任盈盈实在赶路累了,又心神紧绷,这时不一会,便靠在卓凌风怀里沉沉睡去了。
卓凌风却是目光炯炯,遥望庙外。
雨后的空气,清新淡爽,冰凉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,洗去了尘埃,也洗去了浮华,但男儿的心头热血,却是怎样也洗不尽的!
……
翌日清晨,林间破庙。
任盈盈悠悠从朦胧中醒来,却见卓凌风站在破庙门前观望,三具尸身早已不知去向。
任盈盈想到昨夜抱着他睡了半宿,不禁心上一喜,轻轻走到卓凌风身旁,说道:“昨夜有人来了?”
卓凌风知道任盈盈聪慧,对此也不意外,说道:“却未现身!”
任盈盈咬牙道:“这下可有的说了。”
卓凌风回首望了她一眼,笑道:“没事,反正丑媳妇迟早得见公婆!
就让他替我们传扬去吧!”
两人互吐心声,再无顾虑,任盈盈也轻轻搂住卓凌风,嗯了一声。
看他们又能传出什么来。
卓凌风觉得距离嵩山大会,时间很是宽裕,便雇了一辆马车。由自己驾车,让任盈盈坐在马车上,两人有说有笑,??走了三四日。
一路上不断遇到江湖中人也都朝西赶,
瞧那些人的行止,很多都是武功不弱之辈,只是他们大多双眉紧锁,面色忧愁。
这天傍晚时分,两人来到一个人口稠密的大城镇,车水马龙,颇为热闹。
卓凌风找了一家客栈,两人已私订终身,再加上江湖人物云集,为了任盈盈安全着想,一路上投店,都只要一间房间。不过两人都紧守底线,未曾越过雷池一步。
两人相继洗簌了一番,就准备一起出去吃饭,突然有人敲门。
卓凌风打来门一看,就见门口站立一个女子。她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,肌肤微黄,双眼极大,黑如点漆,身穿蓝布印白花衫裤,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,色彩灿烂,金碧辉煌,耳上垂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,足有酒杯口大小,腰中一根彩色腰带,双脚却是赤足。
卓凌风瞧她装束,绝非汉家女子,又闻到一阵极浓烈的花香,神功随心而动,闭住了气,问道:“不知这位姑娘有何见教?”
那女子睁着一对圆圆的大眼,看着卓凌风,眼珠骨溜溜地转了几转,腻声道:“这位大侠,任大小姐可在屋里?”她声音娇柔宛转,荡人心魄。
卓凌风尚未开口,任盈盈却在屋里低声说道:“风哥,别理她!”
那女子嘻嘻一笑道:“任大小姐,你不让我们见终南一风,我们可都是一直尊令而行,不敢违背。
可多日不见,我都好想你了,见见你也不行吗?”
这女子风韵虽也甚佳,但闻其音而见其人,却觉声音之娇美,远过于其容貌了。
卓凌风听了二人对答,便知这女子应该就是五毒教教主蓝凤凰了。
再瞧她一身花花绿绿的打扮,的确人如其名,好似一头凤凰。
任盈盈半天不开口,这女子又嘻嘻一笑径自走进客房之中。
卓凌风既知她的身份,所来必有要事,也不阻止,又关上了房门。
任盈盈看着这女子,幽幽说道:“蓝教主大驾亲临,究竟什么事,快说!”
蓝凤凰看着任盈盈,半天不语。
任盈盈眉头微蹙。
蓝凤凰格格一笑道:“任大小姐,你跟这位卓大侠真就订了终身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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