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于通中毒后当即逃出,他也真工于心计,逃出之时,竟偷了那苗家女子的两对金蚕,但逃出不久便即瘫倒。
恰好“蝶谷医仙”胡青牛正在苗疆采药,将他救活。
鲜于通此后依法饲养金蚕,制成毒粉,藏在扇柄之中。扇柄上装有机括,一加揿按,再以内力逼出,便能伤人于无形。
他得胡青牛救治性命后,立马就和胡青牛之妹胡青羊相恋。
胡青羊以身相许,竟致怀孕,哪知鲜于通又贪图华山派掌门之位,弃了胡青羊不理,和当时华山派掌门的独生爱女成亲。
胡青羊羞愤自尽,造成一尸两命的惨事。
鲜于通还害死自己师兄白垣嫁祸明教,华山派参加围剿明教,多半是因为这笔“血债”。
在光明顶上,鲜于通与张无忌对阵,张无忌讽刺其负胡青羊,进而激怒了鲜于通。
鲜于通于是使用绝技“鹰蛇生死搏”会战张无忌,但不是对手,便施放“金蚕蛊毒”,但反被张无忌吹回,自己反受其害。
最后鲜于通身中剧毒受尽折磨,说出自己以前的种种恶事,以及杀害白垣并栽赃明教的事,后死在暗算张无忌的昆仑派何太冲、斑淑娴夫妇剑下,可谓身败名裂,连带着华山派也为人所轻。
而张翠山、鲜于通自然也成了名门正派中最为典型的耻辱败类。
旁人看在武当面上,对张翠山之事多少有些顾忌,灭绝却是不惧。当着武当七侠,也大骂张翠山自甘下流,更何况现在。
卓凌风听了,脸上却也一阵发热,他全真教败类赵志敬、甄志丙等人,比之这两人干的事,也不遑多让了。
灭绝师太这话也只是顺嘴,说过就算,又道:“那如何才能克制心魔?”
武功练到了灭绝这个层次,之所以进无可进,难臻绝顶之林,皆因过不了心魔这关。
她问出这话,竟然露出了一脸神往之色,丝毫不以卓凌风年轻为碍。
卓凌风只见她脸色本来一片冷漠,这时却露出了一股子热切,不觉心头一震,暗道:“灭绝一直冷若冰铁,估计除了吃饭睡觉,便是打坐练功,只以驱除鞑虏,振兴门户为念,可谓刻刻在兹。心中存有如此大的执念,这才不能功力大进,她若能听进我的开解之言,对她,对自己,对以后都是大有裨益。”
索性说道:“世间万物由外观之,各个不同,由内观之,均为一体。如能真正看破,明白内外相同之理,自能做到‘饮酒而不沉醉,见色而不滥淫‘。如此,出淤泥而不染,混同世俗而不沾红尘,才是修行真义。”
灭绝师太听了这话,不胜惊讶,盯着卓凌风看了又看,迟疑道:“这些话,是你师父说的,还是你自己也悟到了?”
卓凌风笑道:“是我师父说的,我也悟到了精髓。
和其光,同其尘,所谓一切戒律本来就是给人破的,师太一代大家,想必能明白。无非破戒的那个对象是谁罢了。
一句话:‘学我者生,类我者死’。”
灭绝一代高人,瞬间明白了卓凌风话中深意,他师父害怕压制其男儿本性,让其练功,但又怕将他压的狠了,一旦有外力影响,让他有朝一日沉迷于美色,走上邪道,故而直接同意他娶妻,这也是不失为警醒之意。
灭绝师太皱眉沉吟,良久方道:“尊师所思所想,皆合乎大道,真乃一代高人。贫尼没想到如今的全真教,竟还有如此高士!”
卓凌风心想:“现在的全真教是没有这般人了,我师父那种人百年都难出一个。”
灭绝幽幽叹了口气,说道:“大道似水,顺之一泻千里,逆之浊浪滔天。
所以大禹治水之时,堵不如疏!
贫尼修行几十年竟然不如你一儒子,却是太过着相了。”
“师太言重了。”
卓凌风笑道:“道理都懂,真要学以致用,我还差了火候。”
灭绝看他一眼:“既然如此,那就请你将你妻子带来,由贫尼收她为徒,你看可好?”
她终究是一派宗师,卓凌风既然已经成婚,让自己徒弟做妾这种没名分的事,那是万万不可能。
那就退而求其次,将他妻子收为徒弟,也是一种折衷之策。
卓凌风一时默然,他猜到了灭绝这么做的原因。这样,她也能将倚天剑的秘密告诉自己了。
那倚天剑有多重要,自然容不得丝毫闪失,这赵敏之邀,自然得去了。
但他从哪将盈盈给整来?
卓凌风笑着说:“师太,我妻子也拜在我师父门下了,实在不好再拜入旁人门下。”
灭绝师太白眉一立,大为不悦道:“你师父既是此等高人,让你妻子再拜入我门下,他安会多想?
想当年丐帮的耶律帮主也是全真门下,事有先例,人能做得天下第一大帮帮主,执掌我峨眉门户,也不是不可以!”
卓凌风自然知道这个道理,一时间愁眉苦脸,连声叹气:“师太,不瞒你说,我那浑家可是真浑,绝非说说。
她为人心狠手辣,不讲是非,我师父怕她出山惹麻烦,坏了全真清誉,故而严令她十年之内不能在江湖行走,您让她执掌峨眉门户,那是绝对不行的!”
他一面讲话,一面暗中观察灭绝神情,就见她颜色峻变,冷冷睇视于自己。
卓凌风有些心虚,但却神色不变。
默然良久,灭绝师太缓缓开口道:“你是真将老尼没当人看哪!
你师父能培养出你这等弟子,你妻子会是这样的人?
再甚者,她若真的如此不堪造就,你焉能娶她为妻?”
卓凌风很是汕然道:“习惯了,青梅竹马。”
灭绝压根不理,接着道:“芷若与那蒙古妖女只论相貌,无一不是国色天香,人间绝色。贫尼活了数十年,天下能与之比肩的女子也是寥寥无几,哼哼,没有哪个男人能不对她们动心!
武当宋青书日后就是武当掌门,尚且都不能免俗,更甚者,以张无忌那种一朝扬名天下知的青年俊杰,一见芷若都把持不住,失了定力。
而你却对她们不屑一顾,毫不动心,你这时却说你的妻子,是个是非不分的乡野村妇?
你这话,你自己信吗?”
卓凌风见她明显失去了耐性,而他也意识到了说一个谎言,就得用无数谎言来圆。笑着道:“我那妻子的确不堪造就,但她也颇有几分姿色,当时莪年纪小,没能把持得住!”
他有心想直接将倚天剑屠龙刀的秘密说出来,告诉灭绝,你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。
但见灭绝脸上一片冰冷,眼神中满是审视之意,就仿佛在重新认识自己这个人,心中咯噔一下,意识到随着自己的这番话,再加上自己不愿意去赴赵敏之会,让灭绝开始多想了。
沉默时许,灭绝忽道:“倚天剑绝对不容有失,这并非只关峨眉一派,而是事关天下大局,老尼欲一会赵敏,你去不去?”
“不去!”
卓凌风摇头道:“倚天剑对于赵敏来说只是一件死物,她的目的是你我!
她说什么要毁剑,只不过吓唬你罢了!
我们当务之急是去武当山,届时赵敏来了,我们再夺倚天剑才更容易。”
灭绝一听这话,眼神中厉芒一闪而过,徐徐道:“那番邦女子虽说阴险毒辣,但气概过人,不让须眉。她又出身不凡,天性自尊,让手下传话,要扔倚天剑,目的若不达到,必会言出必行。
如若不然,失了威信,她何以统率江湖豪杰?”
卓凌风肃然道:“师太,谁若将女人的话深信之,就会有吃不完的苦头。”
灭绝师太也是个女人,哼了一声,道:“不过也是,你如此畏手畏脚,她肯定想不到!
不过你武功如此之高,却对这个蒙古妖女如此忌惮,贫尼实在难以明白。”
说着拂袖转身,走出两步,又回头向卓凌风冷笑道:“卓少侠,你该不会与那蒙古妖女合起伙来演戏,好潜伏在贫尼身边,为的就是上武当山,将张真人给暗算了?”
卓凌风不由一怔。
灭绝接着道:“你本就来历奇怪,又对赵敏的一切行动了如指掌。
所谓事不密,则不成,这等机密岂是什么探路之人,所能知晓?
你而今又何以如此肯定,赵敏她就一定会带着倚天剑,上武当山?
你若真心向着我等,她那庄子再是龙潭虎穴,凭你我二人联手,难道没有机会来一出擒贼擒王?
嘿嘿,你该不会本就是元廷中人吧?”
灭绝一甩手,鬼魅一般,轻飘飘的走了。
听着她阴冷的笑声,看着她渐行渐远,卓凌风也有些愣,心想:“这尼姑怎么能想到这里去?”。
卓凌风伫立高坡,站立时许,忽地喃喃道:“这么多破绽吗?”
他刚才满口扯谎,思维必有一松,说的越多,破绽越多,也是正常之事。
卓凌风终究只是一个人,不是一个计算精密的机器。
同样,灭绝师太活了数十年,她只是孤傲自大,却也不是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傻子。
卓凌风话中破绽太多,开始时,人不会多想,当他执意拒绝赵敏邀请,再加上全真教以前也曾为元廷效力,他武功高深又在江湖不闻其名,灭绝师太自难免有所多想。
卓凌风蓦地里又一拍脑袋:“我刚才说赵敏要去武当山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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