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叔,你别管我们,先救火,这片稻田是夫人的稻种田,一定要保住!”大柱喊着都带出了哭腔,他们平时把这片田看得比什么都重,所以此时是不要命地在救火。
张堂也知道救火最重要,但许铭晨他们几个的安危同样重要,就吩咐两个长工护着许铭晨他们,此时排水沟已经被挖开,有水流了进来,而稻田四处的排水沟很有效地阻断了火势,再加上大家奋不顾身的采用各种办法灭火,终于黑乎乎的稻田里没了火苗。
经过一番奋力扑救,所有人都累得筋疲力尽,虽然大火被灭了,但是看着眼前几亩被烧光的秋稻,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悲戚,大柱他们那几个孩子更是对着烧焦的农田嚎啕大哭起来。
“哭什么,不就是几亩稻子吗,赔你们银子就是了!”许铭昊不解大柱他们为何哭的这么伤心,田被毁了,明年就再种呗,哪值得这样哭。
却没想到许铭昊这句话惹恼了大柱,他怒气冲冲地含泪瞪着许铭昊说:“你这豪门里的大少爷根本什么也不懂,这不是普通的稻田!要不是你烧火,这稻田根本就不会被烧光,都怪你!”
“没错,就怪你!”二柱他们也跟着责怪许铭昊道。
许铭昊有些心虚,张口也不知道如何辩解,只得冷哼一声道:“大不了我赔你们一百两银子,买五十亩地都够了!”
“老七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林舒然听到几人的对话,心中疑惑,难道这场火灾还和许铭昊有关?
“什么怎么回事,一人做事一人当,火是我点的!”许铭昊似是根本不怕林舒然会生气,就看这女人敢不敢打他了。
林舒然听他这样说,自然很生气,就像大柱说的那样,这处稻田真的很重要,但她也没有大声叱责许铭昊,只是让自己冷静下来,吩咐这些孩子都先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洗漱换衣。
“母亲,七弟不是故意的!”林舒然沉默不语地领着许铭晨他们往田庄的方向走,压抑的气氛让许铭晨忍不住走到了林舒然的身后小声解释。
没想到林舒然转身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道:“我明白,虽然他很顽劣爱惹祸,但也是一个心地良善的孩子,我生气的不是稻田被毁,而是让你们置身于危险之中,是我的错!”
“这和母亲没有关系!”许铭晨能感觉到林舒然一直以来对他们的宽容和友好,其实她本不必对他们这些继子如此费心,不管他们自然也就不会有烦恼了,可内心深处他和弟弟们其实更期望有这样一个人出现来管教他们。
“自从我嫁给你们的父亲,你们的一言一行就都和我有了关系!”林舒然语气难得的郑重起来,听得许铭晨和他身后的许家兄弟都低下了头,见状,林舒然又安慰他们道,“好了,现在已经没事了,你们回去好好洗漱一下,回头我让后厨准备些饭菜,要是你们想回府里去住,我让人送你们回去!”
林舒然这是对他们失望,嫌弃他们了吧?许家几兄弟心里都有些不好受,许铭昊心里就更不得劲了。
回到田庄之后,就有下人给许铭晨他们送来了换洗衣物和食物,没过多久,田庄管事张堂就来对他们讲说,外边已经有马夫套好了马车,他们若想回府,这就可以回去。
“张管事,母亲不与我们一起回府吗?”许家兄弟回去的兴致显得并不高,刚来那天他们是很想回去的,但现在回府就像被嫌弃赶走似的。
张堂回道:“小姐要留在田庄处理事情,那处被烧毁的稻田是小姐答应给别人留的来年稻种,如今稻种被毁,小姐要想别的办法将稻种补上。”
“张管事,那些稻种很重要吗?”许铭晨没想到林舒然一个大家闺秀会对田地这么看重。
张堂点点头,微微轻叹一口气说道:“那些稻种都是小姐三年来的心血,几位少爷有所不知,别人家最好的稻田种出来的稻子一亩地最高产量也就四百斤,小姐住在田庄的第一年就重新筛选了稻种,给稻田施了肥,那年田庄一亩地产稻就到了六百斤,第二年继续改善稻种和土质,一亩地稻子就收了八百斤,今年是第三年,已经先收了三亩地的水稻,产量就到了一千斤。”
之后,张堂还告诉许铭晨几人,京城南郊这边土地贫瘠,附近的百姓大多是开荒种地,三年前林舒然就将改善土质的一些方法告诉了周围山里的百姓,并答应给他们一些高产稻种,来年的南郊说不定就是稻香满园了,可现在稻种没了,所有人都很失望和难过。
听到张堂说的这些,许家兄弟再一次低下了头,许铭昊也知道自己这次像是闯了大祸,而不解的许铭轩看着一向懂得最多的许铭凡问道:“四哥,一亩地一千斤很多吗?”
“很多,据书中记载,我朝风调雨顺的年月水稻亩产大多是三四百斤,灾祸年月有的地方甚至颗粒无收,若张管事所说不假,水稻亩产可达千斤,那我们晋朝就不会再有饿死的百姓了!”许铭凡眼中露出震惊来,他这位“母亲”本事竟这样大吗?真的一点儿也不像书香世家出来的闺阁女儿!
“张管事,麻烦你去回了母亲,我们并不打算离开田庄回府,母亲罚我们做的事情,我们还没有做完,而且这次火灾也是因我们才起的,我们甘愿受罚!”许铭晨不想做一个犯了错就逃的人。
张堂只得将许铭晨几人的决定禀告给林舒然,林舒然听后也只是点点头,并没有多说什么。
在她眼中,每个孩子都有良善纯真的一面,这次许家兄弟没有选择犯了错就逃避,在她看来就是一个好的开始,孺子可教,她自然也愿意指导他们少走弯路。
到了这天晚上,除了最小的三个林舒然把其他许家十兄弟都叫到了自己跟前,看着他们脸有愧色的样子,讲道:“既然你们说甘愿受罚,那从明日开始,你们就和大柱二柱他们一样,他们进山你们也跟着进山,他们进学堂你们也要跟着进学堂,可不要丢了你们许家儿郎的骨气和脸面。”
“母亲放心,定不会辱没家风!”许铭晨带头保证道,其他人也都跟着纷纷点头,他们不会再输给大柱那些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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