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孤一鹤说到那笔债的时候,嗓音沙哑涩然,与平时身为峨眉掌门的正派威严截然不同。
可以说,独孤一鹤自带艺以男子身份入峨眉派来,一切行事都堂堂正正,对得起正道大派的名声,诸事无愧于心,但唯独此事,是他一辈子萦绕心底挥之不去的愧疚。
身为金鹏王朝遗臣,受到先王重托,带着大量财富来到中原,却并未履行自己辅佐皇子复国的使命,此事压在他心底已经几十年。
虽然独孤一鹤所拥有的财富不算多,因为当初绝大多数都被霍休骗去了,自己只带了一小部分。
“你怕了?”
前方厅堂中,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。
虽然光线暗,但独孤一鹤能看清对方的样子。
霍休,也就是当初金鹏王朝与自己同殿为臣的上官木!
几十年不见,霍休头发已经白了大半,脸上遍布皱纹,看样子已经老了,五官眉目间却让独孤一鹤依旧感觉熟悉,精神依旧矍铄,而身上的气质更加内敛,比起当初同殿为臣之时,多了几分阴鸷与深沉,连独孤一鹤都看不透他。
这些年来,独孤一鹤听说过霍休和阎铁珊的名字,他们都已经变成了这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,却都默契的从未联系或见面。
若不是得到消息,说陆小凤带了西门吹雪前来讨债,估计他们要将这秘密一直带入棺材里面。
“你难道不怕?在我来之前,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已经去珠光宝气阁杀了阎铁珊,下一个肯定就是找你我了。”独孤一鹤发问。
“我何怕之有?他们要找的,是当初金鹏王朝的上官木和平独鹤,与我霍休,与你独孤一鹤何干?我们的基业,都是靠着能力打拼出来的,不欠任何人!”
霍休从厅堂中的阴暗处走出,笔直站在台阶上。
虽然都做出了相同的事情,但霍休和独孤一鹤截然不同。
独孤一鹤一直良心难安,而霍休则丝毫不觉愧疚。
“若是他们来,我自然也有手段。”
霍休说着话,脸上满是自信,自信到独孤一鹤都感觉奇怪,他哪来的这些底气?
“不过现在,我有其他事情要解决。”
霍休说到这里,眼睛眯了起来。
“而且很快就会有另一位人物到此,有他帮忙,西门吹雪也不足为惧!”
另外一边,燕鸣一行人已经到了城外不远处。
越是靠近此处,独孤一鹤留下来的痕迹越是明显,想必很快就能找到对方所在了。
不过燕鸣也好奇,独孤一鹤为何会来这里,之前陆小凤已经说了,他们去珠光宝气阁杀了阎铁珊,独孤一鹤想必也听到了消息。
回头看看跟着自己的何铁手与任盈盈,何铁手倒是还行,一脸凑热闹的神态,但任盈盈忧心忡忡,显然还在担忧父亲。
正行走间,前方小路上跃出几个身影,将他们给拦了下来。
抬头望去,竟是四名美貌的妙龄女子,均手执长剑,身姿矫健,看样子有武艺在身。
“你们是何人,来此何干?”
为首的一名妙龄女子执剑满脸警戒的询问。
燕鸣看了看她们身上粉红色的衣服,已经衣襟上的统一标记。
几人都是峨眉派弟子?
燕鸣又仔细打量她们的容貌,果然发觉很熟悉,之前见过。
当初在七侠镇,莫小贝接任衡山掌门的仪式上,独孤一鹤也曾带人过来观礼,而这几名女子,就是当初在独孤一鹤身后站着的几人。
独孤一鹤为峨眉派培养出了三英四秀等杰出弟子,而眼前这四位美女,就是四秀。
那就意味着……
燕鸣看向了为首的那名女子。
之前在七侠镇时,听有人介绍过,她名叫孙秀青。
若是自己没记错,孙秀青在原剧情中,便是西门吹雪未来的老婆!
燕鸣视线瞄向了西门吹雪,果然,一向冷漠的西门吹雪,现在竟然目光直勾勾看向孙秀青。
与此女视线在空中交错,二人齐齐一愣,随后心底浮现出异样的情绪,似乎都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吸引力。
好家伙,这就是缘分的力量吗?人群中多看一眼就互相瞄上了?
燕鸣看着他们两人似乎看对眼了的表情,被小喂了一把狗粮。
孙秀青从西门吹雪这位奇男子身上收回了目光,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。
“敢问几位……”
还未说完,身旁师妹便奇怪地指着燕鸣:“咦,你不就是燕捕头?”
孙秀青一怔,仔细看去,果然也认出了燕鸣。
之前在七侠镇,燕鸣大发神威,以一敌多,打出了威名,峨眉派弟子作为旁观者,印象深刻。
“燕捕头,您怎么到这来了?”
孙秀青的语气更恭敬了。
燕鸣如今的名气,比当初更上了几层楼,已经到了江湖中无所不知的地步。
孙秀青甚至都记不得有多少邪派高手倒在了他的手下,再加上其公门背景,更是不敢怠慢。
“有点事情,四处看看。”
燕鸣含混着说道。
他感觉陆小凤和西门吹雪一见面就要跟独孤一鹤干起来,不好说的太明白。
孙秀青露出了为难之色。
“燕捕头,实不相瞒,我们是奉了家师之令,在这里……”
还未说完,孙秀青就眼皮一抬,望向了远处。
燕鸣、陆小凤和西门吹雪也回头看去,黑夜中,一行骑马身影出现,飒沓着朝这边而来。
虽然距离远,但能感觉到其气势不凡。
一开始,只是隐约能看到这一行人的身影轮廓,但随着逼近,任盈盈身躯一抖,似乎发觉了什么。
“向,向左使?”
任盈盈隐约看清了,来的人当中,有日月神教的左使向问天。
向问天前段时间救出了任我行,正在被日月神教四处追捕,那他身边的……
任盈盈激动了起来,不自觉地向前两步。
一行人马愈近,逐渐显露出了面容。
果然,其中一人是向问天,他旁边靠前几步,便是一匹高头大马,上面坐着的是一位气质桀骜的老者。
“爹!”
任盈盈声音颤抖着叫了出来。
即使记忆已经模糊,但血脉中的亲和依旧让她一眼就认出了任我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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