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不是难为我吗？我厂里上千名工人，怎么可能记……”

虞鸿业说到一半突然停下，思考了一会儿，“是不是前几天在厂房受伤的那个工人？我记得是姓陈，当时还给他赔了二十几万，财务找我签的字。”

余书越点头道：“没错，就是他。可以提供陈豪的住址吗？我们找他有点事。”

只见虞鸿业拿起手中电话，拨通后便开始询问陈豪的情况，几分钟过后，他挂断电话，道：“陈豪就住在厂区最里面的员工宿舍，1幢507，听说他最近精神好像出了点问题，硬要说自己不姓陈，姓林，神神叨叨的。几位找他有什么事吗？”

“找他谈谈人生，虞总，那我们就先告辞了，茶很好喝。”

余书越率先站起身来，再次握手后径直走出总经理室，在电梯里问道：“怎么样？”

张山岳砸吧砸吧嘴，道：“确实是好茶，应该挺贵吧？”

余书越似乎也早习惯张山岳的神经大条，他的问题是问杨疾的，因为他发现从总经理室出来之后，杨疾的表情有些凝重。

杨疾摇了摇头，道：“说不上来，我只是觉得似乎太顺利了。那位虞总，真的不是非凡者吗？”

他觉得心绪有些烦乱，不知道是虞鸿业带给他的，还是因为他们接下来会赶到员工宿舍，把跟他一样同为穿越者的陈豪拖出来一顿乱砍。

“顺利还不好？完事下班了去找个足浴店捏捏……”

余书越目光制止了某人的唠叨，继续道：“不是，我来之前查看过信息，五年前他在公司具灵过，图像是一滩烂泥般的棕色生物，而他能力的体现，也只是能够在脸上变出一块棕色胎记。你是感知类非凡者，既然你觉得不对劲，那我们还是小心点好。”

几人绕过办公楼，走了几分钟便见到了华能的员工宿舍。

走在满是杂草的泥土上，张山岳望着足足有两个足球场大的荒地，不满道：“这么大个厂，员工宿舍环境这么差，也不弄点水泥浇一下，这么多草，夏天指不定有多少虫子呢。”

杨疾现在觉得家里那位林奶奶还不算特别唠叨，跟这位比，甚至还挺安静的。他的心情也愈发烦躁不安。

不对，不是因为这个。

虽然整个厂区比较老旧，但是不至于连路面都不去浇筑，而且刚才土地和水泥地的相接处是不平整的，看起来像是浇筑好又敲掉的。

制造出这么大片的土地，而且是通往员工宿舍唯一的路，如果说有人种菜还说得过去，但这里遍地是杂草……

刹那间，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出现。

“离开这里！”

杨疾大喊，没有任何犹豫纵身跃起。就在他跳起的一瞬间，地上的杂草仿佛有了生命一般，笔直朝着他刚才站的位置刺去。

好险……

一声嚎叫传来，张山岳裤子的小腿位置多了十几道划痕，隐约看见小腿上的伤口，鲜血也往外溢出。他顾不上伤口，俯下身双手硬生生将脚下一块土块带着杂草翻了出来。

余书越依旧站在原地，只是他脚下半米范围的杂草都软趴趴倒着，像是被打了农药的状态。

自己这位组长双手盘在胸前，蹲下身观察着范围外的那些杂草，“小杨提醒得很及时，而且他的直觉没错，这个虞鸿业果然有问题。不过现在有些麻烦了，等到我们走到中央才发难，我的毒液没有能力覆盖这么长的距离，现在进退两难了。”

张山岳龇着牙，无奈地摘下耳机，“信号被屏蔽了。不过公司有规定，联络员如果超过三个小时联系不上小组成员，会立刻派其他小组进行救援。唉，等着吧，丢人就丢人了。”

附近响起滋滋滋的电流声，是从员工宿舍的广播里传来的。广播里电流声逐渐减缓，人声也清晰，“忘记提醒几位领导了，这条路可不好走啊。”

三人回头望向远处办公楼的位置，六楼的落地窗前，西装笔挺的虞鸿业正在朝他们招手。

挑衅，赤裸裸的挑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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