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打个赌,如果我猜中了,你老老实实画押,如果我猜错了,就给你个痛快的。”
“门下,这……”
刘贺扭头盯着说话的何去伤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如果不同意,我现在就走,此生不再踏进中尉府一步。”
“可……可我们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承认呢?”
“他耻于说谎。”刘贺说得斩钉截铁。
不等何无疾再发文,刘贺已经重新看向了郭开,问道:“敢不敢和我赌这一把?”
郭开还在想,他并不是真的怕死,他但是他很想知道,这个穿着麻布袍服的狗官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。
“来!”
“哈哈哈,又多了一个字,何狱丞,陈曹史,我就说吧,这个法子指定管用。”
“你们出去吧,我和他单独聊一聊,让你们进来的时候再进来。”
事到如今,何去伤和陈修已经被拿捏在了刘贺的手里,他们行了一个礼之后,就乖乖地退出了刑房,但是禹无忧却没有走。
“你也出去。”
“您这么做,似乎不对。”
“哪里不对,是帮助法曹审犯人不对,还是用了太狠的手段不对。”
审理罪犯天经地义,那就应该不择手段。
禹无忧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。
“门下小心。”说完这句话,禹无忧也就离开了,并且还把门关上了。
顿时,刑房暗了下来,连对方的表情都有一些看不清了。
刘贺不急着开口,他要操控谈话的节奏。
来回踱步几轮之后,刘贺才来到了郭开的身前三尺的地方,停了下来。
“我现在开始说话,如果有一句说错,就算我输。”
“可。”郭开充满挑衅意味地回了一个字。
“郭开,河内轵县人士,少年逃籍,沦为流民。”
“在大野泽傍湖泊为匪,以打劫来往客商为生,颇有威望。”
郭开面无表情,这意味着刘贺到这里说得都没有错。
刘贺缓缓地吸了一口气,刚才只是前菜,他接下里要说的,才是关口,成败在此一举——如果有十足的把握,那可就不能算是赌了。
“其祖父乃河内郭解,郭解者,游侠也,折节为俭,好客厚施,为客杀人,于孝武皇帝时被族诛!”
刘贺一字一句地说完了这长长的一句话,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枚箭簇,射在郭开的身上,破开了他的铠甲。
当刘贺停下来的时候,郭开脸上的愤怒和不屑看不到了,转而是一种震惊。
郭开小时候能躲过族诛完全是侥幸,因此身世成了他最大的秘辛,他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一句。
然而面前这个身份诡异的少年竟然会知道得这么清楚,这让郭开起了杀心。
当他想要跳起来搏杀对方的时候,牵动了身上的铁链,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毫无还手之力。
“狗官,你是从哪里知道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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