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唯!”
“找人给郭开治伤。”
“嘿嘿嘿嘿,小昌邑王,某看这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,你可莫要在去长安之前就死掉了,否则某会少很多乐趣,能看到你们这些王公大臣自相残杀,真是一件快意的事情,嘿嘿嘿嘿。”
刘贺对郭开揶揄自己的话毫不搭理,他镇定了片刻,终于抬起了还在发抖的脚,步伐稳健地走出了扶摇殿。
几步之后,他就来到了院中。
隔着层层叠叠的亭卒,他终于看到了那些还想要负隅顽抗的刺客。
刘贺沉默地思索着,他在想该用什么谈判策略来说服对方。
为首的刺客看到刘贺走了过来,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决绝。
还没等刘贺开口说话,这个刺客突然就抬了一下手。
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那些刺客猛地往前冲来,径直撞向了亭卒们的长枪上。
顷刻间,几声肉体被撕裂的可怖的声音,扎入了每个人的耳中,这残忍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。
当人们再看向那些刺客时,看到了骇人的一幕。
所有的刺客都被几把长枪扎了个对穿,血流了一地。
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散开来。
为首的那个刺客没有死透,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那把环首刀,横到了脖子上。
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刘贺,缓缓地割开了自己的脖子。
没有挣扎,坦然赴死。
眼神一直没有从刘贺的脸上移开。
恐怕从这些刺客进入昌邑王宫开始,不管刺杀能否成功,他们都没有想过活着出去。
死士!
这个词从刘贺的脑子里冒了出来。
“戴宗!”
“下吏在!”
“寡人累了,立刻把安乐相和王吉中尉请来,你们三人一同将这里的事情善后处理,寡人明日要向你们问话!”
“唯!”
刘贺没有再说什么,反身回到了扶摇殿,自有奴婢跑过来把门关上了。
殿外人影幢幢,但是殿内寂静无声。
刘贺连袍服都没有换,就躺倒在了榻上。
虽然他的身上没有沾到一丝的血,可他总觉得身上尽是血腥味。
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,刘贺看到月亮,想起的恐怕都不只思念了,而是死亡。
近在咫尺的死亡。
刘贺不是不知道朝堂斗争的风险和残酷,但是在他的固有想象中,朝堂斗争的主流是智力斗争,刺杀下毒都是不入流的方法。
就像两千多年后的一个光头,最喜欢用刺杀的手段,为世人不耻。
可今天,他明白了,没有入流不入流的区别,只有无效和有效的区别。
如果不是自己偶然之间遇到了郭开,并且为他赎刑,那么此刻,自己的人头已经被割下来了。
有庆幸,但是更多的是后怕!
这到底是谁,那么早想要置自己于死地?
这与那迟到的迎驾团有没有关系?
历史上那位昌邑王是不是也遇到过刺杀?
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历史被掩盖了?
……
无数的问题从刘贺的脑海中冒了出来。
看来,要么是自己把昌邑王登基这件事情看得太简单了。
要么就是历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偏移。
今夜的事情提醒了刘贺:这大汉朝堂上的斗争,比自己想像得更加血腥和残酷。
刘贺想到此处,一阵困意袭来。
这短短一刻钟的惊心动魄,让刘贺精疲力尽。
希望明日,王吉和安乐他们,能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吧。
终于,刘贺昏睡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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