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的这一番布置之下,整个长安城里里外外就变得像铁桶一样牢固了。
在场的众人,都知道了朝堂上的风波,更是对长安此刻藏在阴暗处的风波略知一二。
朝堂上的实干家,本就不喜欢专门进谏提意见的贤良文学。
但是大将军动静那么大,自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
此时,不要说是城中有儒生闹事了,就是远在天边的匈奴人突然袭来,也要在长安城这大铁桶上碰得个头破血流。
这布置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?
霍光当然看清了大家脸上的质疑,他来到众人面前。
寒着声音说道:“诸公可认为老夫小题大做了?”
在场的众人无一人敢应答。
“此事事关重大,大家莫忘了,这样的事情可不只发生过一次,哪一次不是上万人的规模。”
霍光不是危言耸听,在这里面的大汉帝国,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。
一年之前,三辅地区有一个官员触犯了大汉律令,被廷尉派人捉拿归案。
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,在亭卒押解罪官准备离开当地的时候。
县城周围竟然在短短一夜的时间里,就聚集了上万人,把整个县城的出路堵得个水泄不通。
最终,廷尉只得亲自出面,说实在可能存在冤情。
并且将案件重审推翻,而在审定之后,这个官员确定是被人冤枉的。
最后自然沉冤昭雪了。
这个官员到底是真的被人冤枉的,还是廷尉迫于压力改了判罚,都说不清楚了,也都不重要了。
重要的是包围县城的那一万人,到底是怎么来的。
难道真的是民心所向?
霍光不相信,朝堂上的百官不相信,恐怕连那个被救走的罪官都不相信。
更何况,这样的事情,发生了不止一次。
一次是巧合,两次也是巧合,次数多了,也就不是巧合了。
朝堂派人查过,并没有查到太多有用的东西。
而那些聚集起来的百姓,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聚集起来,说法各不相同。
有人说是为了替受冤枉的官员陈情,有人说是廷尉抓错了人,有人说是拿钱办事……
总之都说不清楚。
但是,所有的这些都指向了一个群体。
那就是散落在郡国之中的某些喜欢“仗义执言”的儒生。
仗义执言是好的,儒生大部分也是好的。
但是煽动不明真相的百姓,干预大汉律令的推行和实施,进而实现自己立名的想法,那是绝对不允许的。
这样的事情,更不允许在长安发生。
“此事非同小可,诸公不可掉以轻心,莫忘了,县官就在这未央宫里,如果县官受到了冲撞,我等难辞其咎。”
“大汉律法就是大汉律法,不管事出何因,诋毁孝武皇帝就触犯了大汉律法,就理应下诏狱。”
“莫说是长信少府,就是广陵王刘胥和燕剌王刘恢也要受罚。”
“给孝武皇帝上庙号是一件事情,逼迫朝廷朝令夕改又是另一件事情。”
“想要胁迫朝廷,是定不能被原谅的,如果有人胆敢作乱,不可留下任何情面,通通一网打尽。”
霍光异常坚定地说道,维护孝武皇帝,就是维护自己,就是维护大汉朝堂的权威。
此刻,已经不是县官和儒生之间的争端了,而是大汉朝堂和儒生之间的争端。
也是时候,让儒林这“务虚”的风气收敛收敛了。
“大将军,如果真的如你所说,来的人都是儒生啊,恐怕……”张安世不禁对儒生的处境多了一份担心。
“所以,最好能防范未然,更莫要伤及无辜。”霍光说道。
朝廷不能认输,天子不能受损,霍光想要杀鸡儆猴,孝武皇帝必须上庙号……
在这种种理由之下,霍光都是不可能低头的。
而在另一边,想要扬名的那几个博士官要不要退让,完全看他们自己的想法了。
都是久居长安的人,见惯了刀光剑影,霍光不会为他们做过多的考虑的。
“诸公去忙吧。”
“唯!”
长安城的战争机器,缓缓地开动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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