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贺一刻不停地说着,直到他看到禹无忧的脸上不停地开始滴汗了,他才有一些后知后觉地停了下来。
他这一口气安排的事情太多了。
别说是几个月的时间,就是一年时间,也足够让禹无忧他们忙碌的了。
刘贺不禁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是自己操之过急了。
“罢了,刚才也是朕太急了一些,造纸术和印刷术、炒钢法和流水法,今年先将这四件事情理顺,其余的事情不急,来年再循序渐进地推动。”
只要刘贺还在皇位上,那么都可以慢慢推行。
刘贺的话说完之后,禹无忧明显是松了一口气,连忙就应承了下来。
等禹无忧匆匆地离开之后,刘贺又派人把戴宗召到了宣室殿。
谢朗这些掌握了秘法的郎官自然有了去处,但是戴宗他们这些原来的谒者虽然也升了郎官,但是还没有去处。
“戴卿,朕会在门下寺建一个行人室,明面上负责通信传驿,但实际上要做一些搜寻秘闻、探查消息的事情,这行人令自然由你来担任,你可愿意?”
戴宗自然知道这行人室恐怕是要为天子做一些“暗中的事情”,这意味着他在朝堂上的前途会变得无比黯淡,甚至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。
但是,只要戴宗一想起那一日与天子在昌邑城西的那番对话,他就觉得在所不惜。
只要能让陛下亲政,能让大汉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,戴宗是愿意一直活在黑暗之中。
“陛下,微臣万死不辞,绝无怨言。”
“好,有几件事情要立刻着手去办!”
“诺!”
“头一件事情,你要与禹无忧交接,接手未央宫里的昌邑人,定期与他们见面,看看能不能发现未央宫里一些秘辛。”
“第二件事,粘杆处现在虽然在少府之下,但是你私下也要接过去,他们也能帮你搜索到不少的事情。”
“第三件事,从昌邑国带来的那些昌邑孤儿,先收养在昌邑邸里,平日里找人教他们读书写字,时不时放到长安城去,也让他们行探听之事。”
这样一来,不管是长安城内,还是未央宫外,就都有了刘贺的眼线,虽然这些人暂时叠架得还很松散,但是总有一天会变得严密起来的。
说不定哪一日,就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。
……
接下来的好几日里,刘贺都在忙活这些细碎的事情,才刚刚清闲下来,居然就又到了苏武和傅介子所率的使团离开长安的日子。
八月二十五,刘贺乘着最轻简的车驾,从未央宫的北门出发,直奔长安城的西门。
这次离宫,和以往几次离宫有些相同,但也有些不同。
相同的是驾车的仍是薛怯,陪骖的还是禹无忧。
但不同的是,车仗和郎卫都轻简了许多——不知不觉之中,刘贺已经把长安城里许多潜在的威胁清除掉了,再也无需像最初的时候那么小心翼翼了。
而最大的特殊之处,在于刘贺有了门下寺的幌子之后,他出宫的借口就多了许多,大将军霍光再也不可能将天子锁在未央宫里了。
这才是真正的“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。”
因为车仗郎卫减少了许多,所以出宫的速度也快了许多,不到半个时辰,刘贺就来到了西城门外的官道旁,见到了这支即将前往西域的使团。
因为使团是门下寺派出去的,不代表整个朝廷,所以人数不多。
加上所有的扈从,也不过二十多人,骆驼也才三四十匹。
但是他们其中的不少人都肩负着重任。
天子车仗刚一抵达,苏武和傅介子就带着使团的核心人员迎了上来。
君臣见礼之后,刘贺才从安车上下来了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苏武等人身后的刘病已,这还是叔侄二人,第一次一君臣的身份相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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