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三十一,大雪。
天还没亮,枫林渡口就来了很多修行人,他们都是来看斗剑的。
此事在红叶集早已传开,蜀山剑派冠绝天下,蜀山弟子剑法精妙,大家都想见识见识。
可惜,这次他们要失望了。
天刚亮,集市里还有人往渡口赶,还没到地方,就听到集主的声音在整个枫林渡回荡。
“今日双方各有要事,斗剑之约延后,日期未定,有心观剑者,可来青山阁录名,等日子一定,青山阁会发请柬通知诸位。”
话音一落,整个枫林渡一片哗然。
集主说话时,安平城西郊一个农户家里,响起女人惊恐的尖叫声。
院子里一个的汉子正在杀鸡,听到叫声立刻冲进了房间,接着便被房间里的惨状吓了一跳。
床上有个风韵妇人,浑身赤裸,拿着一条红色肚兜挡在胸前,雪白丰腴的身体上有红晕未消。
她满脸恐惧,眼中带泪,缩在墙角瑟瑟发抖。
床上有个老人仰躺着,浑身赤裸,满脸是血,他的左眼眼珠子已不见了,眼眶血肉模糊,只剩下一个红窟窿。
他的右手沾满鲜血,做握拳状,仿佛握着什么东西。
汉子冲到床边,跪在床前,喊道:“薛先生,薛先生,你怎么样了?你可不能有事啊,你还没有传我们法术呢。”
老人躺在床上,嘴里呼哧呼哧,含糊地说道:“阴阳观,偷天换日,好手段,好手段呐。”
说完之后,头一歪,人已没了气息。
屋子里很快响起男人的骂声,还有女人的哭声。
屋外树梢上有只喜鹊,一直看着这里的事,它叫了一声,张开翅膀飞进了屋子,里面立刻安静下来。
很快,屋中火光乍起,喜鹊飞了出来,爪子上抓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,直接飞入风雪之中。
火光冲天,农舍很快就被大火吞没。
鸣春江上,谢羿施展履水之法,站在江面上,踩着水气,逆江而上。
昨天晚上,他让张烈祁连看过那封信之后,三人便悄悄离开了红叶集。
祁连病情严重,如今有人想算计他,他的处境非常危险,必须尽快返回驱云观。
张烈和他一道走的,会送他回驱云观,然后转去安平城。
这次蜀山有三个人来安平,张烈的师弟师妹早已去了安平城,他留在红叶集,是想等集日买点好酒。
现在有人要算计蜀山,他放心不下师弟师妹,便跟着祁连一起走了。
谢羿没和他们一起,现在去安平城还太早。
古洞府开启的时间越来越近,安平城聚集的修士会越来越多,也会越来越乱。
那些人为了利益而来,全部聚在那座荒弃的边城之中,天天都在勾心斗角,明争暗斗。
安平地界暗流涌动,安平城就是旋涡的中心,他可不想这么早就卷进去。
谢羿此刻已恢复了本来面目,面容冷峻,没有一点胡茬,一身明珠落日袍纤尘不染,腰间挂着飞星剑,和他从灵官镇出来时一样。
江水滔滔,风雪扑面,他步水踏浪,逆江而走,沿路经过了很多渔村水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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