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羿跟着二十三山人,一路走到巷子尽头。
这里摆烂了破烂的木桩木椅,还有满是污泥的石臼,墙壁龟裂,长满了黑色干枯的苔藓。
道人随手将玉牌抛出,一声清亮的凤鸣声中,玉牌化成一道凤凰形状的白光,直接落在墙壁上。
白色灵光沿着墙壁裂纹扩散,有风起,朝着墙壁吹拂。
只见那墙壁在白光之中凹陷,生出一个白色漩涡,风雪和灵气被吸入漩涡之中,那漩涡最中心越来越亮。
终于,尽头白光散去,一个圆形的甬道显现。
这甬道像是贯穿了虚空,起于瓦屋镇,连通了另一方天地。
谢羿站在墙壁前,看着那甬道尽头,那里是一片翠绿的竹林,林中薄雾弥漫,隐隐有鸟鸣声传来。
有风从那竹林中吹来,带着晨雾的湿气和凉意,带着竹林独有的气息,让他精神为之一震。
天下楼的白凤玉牌不光是身份的象征,还是一把神奇的钥匙。
其上铭刻的符纹,可以演化一座秘门,与天下楼最近的分舵相连。
那门据说是从昔年大周神国的天门演变而来,可以供人来往,瞬息千里,十分神异,被江湖人称之为咫尺天门。
咫尺天门,一步天涯。
谢羿想起了傩教总堂关于这秘门的记载,已完全相信了道人的身份。
“门那头就是安平城外的小竹山,是天下楼在安平的分舵,小友可愿随我过门,去寒舍坐坐?”道人说道。
“呵呵,我此行目的地就在安平城,道长愿意送我一程,我自是感激,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,还请道长说个明白。”
谢羿没有说哪件事,他知道对方清楚。
傩教傩师行走天下,以斩妖除魔为己任,遇到了鬼母教的鬼子作恶,绝不能随便一走了之。
天下楼以贩卖情报闻名天下,历来不会干涉江湖恩怨,也不会做那种斩妖除魔的事。
刚才道人阻拦他去追击鬼子,现在又要带他去安平城,他不知道人为何要这么做,却必须先问清那鬼子之事如何处置。
二十三山道人笑着道:“小友放心,那鬼子已有人去追了,我们先去天下楼稍待,不出盏茶功夫,那人便会带着鬼子回来。”
谢羿听他这话,看着甬道那头的光景,沉吟片刻,还是相信了道人的话。
天下楼做的是情报买卖,最讲究信誉,绝不会为了这种事情骗他。
“好,那就多谢道长带我一程了。”谢羿拱手道。
二十三人笑了笑,手一摇,虎撑铜铃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,胯下黑驴嘶鸣一声,慢悠悠走进了甬道之中。
谢羿紧随其后。
甬道白光闪耀,盘旋纠缠,如一个不断流动的白色漩涡,长约三丈,走在其中如踏实地。
谢羿走在其中,清风扑面,风中带着湿气,越靠近出口,那湿润凉意越重,竹林中传来的鸟鸣声越大。
他一步踏出,踩在地面上,忽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,差点一个踉跄,心跳也有刹那停止。
天涯咫尺,改天换地,这种力量绝非寻常。
他在甬道中,被那种力量笼罩着,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。
此刻出了秘门,与那力量脱离,那种落差感让他颇有些不适应,想到了以前在游乐园坐跳楼机的感觉。
小竹山上竹林如海,雾气升腾,微风吹过,竹叶沙沙作响,青光莹莹。
青光闪动间,有丝丝雾气散出,在空中汇集如丝带,随风飘动着,却没有散去,就像是被系在了竹梢之上。
山腰处有座高大的牌楼,石柱瓦片斑驳,布满了青苔,绿藤如珠帘般垂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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